,十八岁的声线哭了之后显得嘶哑,青春的稚嫩与无力体现无虞:“你为什么一定要喝呢?”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喝呢?”宋茹轻轻说,声音中有叹息:“我也想问这句话啊。”
谁不是被生活的鞭子抽着走呢?
年龄年少还是年长,穿着光鲜还是褴褛,全都是生活的牛马罢了。
何向晚的眼泪掉了出来,习惯忍耐的人突然破防,会有瞬间的破罐子破摔,他心想去他的,爱怎样就怎样,我就是哭了,谁愿意笑话谁笑话!
他趁着自己破罐子破摔的功夫,鼓足勇气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你以后不要去陪酒了!”
“不去怎么办?你知道代理提成高一级,利润多了多少吗?”
何向晚连“代理提成”是什么都听不懂,他只是觉得她不该这么被人糟蹋,“钱就那么重要?你一个人,需要多少钱呢?”
他一个人就没有用多少钱,不上大学的话,维持一个人的温饱用不了多少钱,他一个吃国家低保的孩子都能做到。
“谁跟你说我一个人?”宋茹看了他一眼。
何向晚愣住,看着她。
宋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你看不到店里那么多的人啊?生意垮了,他们都得失业。”
他们?
垮了他们就去别家打工,照样赚钱,管他们干什么?
更何况,你要喝吐了才能管他们,证明你压根就没有实力管!
“而且,我其实还有别的人指望我。”宋茹轻声说。
何向晚听她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平素那丝迷人的漫不经心不见了,此刻坐在他旁边的宋茹,一样的肉骨凡胎,烦恼多多。
“我妈妈改嫁之后,生了个小孩儿,那个小孩儿——”宋茹犹豫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有先天疾病……”
“那关你什么事?”
宋茹笑了一下,点点头,十分同意:“是啊,关我什么事。”
何向晚将她脸上的笑容看在眼里,这笑容没什么喜意,全是无奈,但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坦然。
这就是她,这就是他在老家隔着窗子,一眼心动的宋茹!看她一眼,就让人觉得世上所有的事儿压在她身上,都不算事儿!
充满韧性,亲切豁达。
他心头迷乱,脑子冲动,从认识她起就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可以不用管那些人!”
不要管这世上的其他人,不要这么亲切,像我,像老家的那些人,都无关紧要,不要把钱随便给出去。
你最应该照料的,是你自己。
宋茹疑问地看向他。
她的眼睛清澈乌亮,这么近的距离看她,会发现她脸上肌肤莹白透亮,微醺之后的红润渗透在肌理中,挺翘的小鼻子,唇形饱满又柔软……
何向晚瞬间迷失,脑海中一个声音不停地提醒他:会被赶出去的,会被她讨厌的,不行——
然而他还是没有忍住,事后他想,再给他十年,他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八岁,他也还是忍不住……
他凑了过去,轻轻地吻了宋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