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了会,白寒霜见李京墨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专心等待她的乱鲛纱。
二人之间没人说话,白寒霜觉得很不自在。她瞄了眼立在旁边的李京墨。
少年似是有所感,掀起眼皮看她。
他脸上淤青未退,原本一张艳丽的脸上突兀的印上一块青紫,看起来违和的很。
白寒霜心下有些愧疚,好好一张脸,怎么就落了她手里。
店小二已捧了乱鲛纱出来。他把那呈着乱鲛纱的翡翠托盘举到白寒霜眼前:“这位仙子可看看。”
白皙手指抚上这流光溢彩的乱鲛纱细细摩痧了几下,然后反手把这块乱鲛纱仔细缠绕在碧青色剑刃上。
“算上这件法衣,合算多少灵石?”
店小二笑开了眼:“仙子眼光真是超凡脱俗,这碧藕金法衣是当世最有名的炼器师出手,只此一件,可抵挡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
白寒霜并没什么反应,她自己便是化神期修士,这件法衣对其他修士可能是一件保命法器,可对她来说就没那么大作用了。
一旁沉默不语的李京墨却微微动了动,凑过头来浅浅看了那件法衣,流光溢彩遍体生辉,确实是一件品质上佳的法衣。
店小二飞速拨弄着算盘,利落的算出了价格:“碧藕金法衣三千上品灵石,乱鲛纱一匹五百七十三上品灵石,统共三千五百七十三上品灵石,给您抹个零头,只要三千五百七十块上品灵石。”
白寒霜掏灵石袋的手一哆嗦,还是把灵石交了出去。
心好痛,真的。
她转身走出店铺,回头时瞥了眼这家店铺的牌匾“金缕阁”。果然,是那家吞金兽,
她心下叹息,攒钱不易花钱快,不过还好给碧水寻了块裹剑布,心里还算有些慰藉。白寒霜转头又去了卖符篆和丹药的摊位买了数张符箓和数瓶丹药。
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她一向惜命,很舍得给自己花钱。
准备转身回山时,便见到了那道月白身影。少年立在她身后,并不说话。面上一片平静之色,仿佛像一尊沉静的佛像,没有一丝波澜,
白寒霜心里古怪,李京墨很奇怪。总是给她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沉静的暮色,又想毫无波澜的古井。不言不语,只沉默的立在远处。
黄昏日光照亮他的脸,面上无波无澜,白寒霜想起他之前的癫狂之态,心里疑窦丛生。
“李师弟?”修真界靠实力赢得尊重,即使你是垂髫小儿,但你修为在上,身份依旧尊贵。白寒霜修为高李京墨一个大境,唤他一声师弟正好。
少女的脸隐没在夕阳的余晖下,橙色的暖光照的她容颜生辉,虽是一副寒霜相。但她声音清脆如黄鹂,破天荒有一种炽热感。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看你,像是想锻造剑鞘?”他扫了眼被她背在脊梁的碧水剑。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口出此言。
他又听见自己说:“我的锻造之术还不错,可以帮你。”顿了顿又说“就算报答你昨日出手相救。”
少女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摇了摇头:“不必,我的剑自会有我亲自为它锻造剑鞘,不必假手于人,多谢了。”说完,她干净利落的掉头就走,只留下一道被夕阳拉长的背影。
李京墨被拒绝,短暂的错愕过后,盯着白寒霜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真是奇怪的人,他轻捻衣角,他不也是个坏人吗?
昆仑住所。
一片桃红的小院里,沈芊芊正纠结的站在院门口,她眉头紧蹙,双手紧攥裙角。
裴云梁很不对劲,从她回来开始,他就不对劲。他待她还如以前一般亲切,体贴。
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一对上白寒霜,这一切都不对劲了起来。裴云梁在上一场比赛频频走神,明明有好几次的招数他是可以躲过的,但他因为分神却没躲过,硬生生挨了,平添好几分伤痕。
而他走神的原因——他一直在关注着白寒霜,沈芊芊瘦弱的身躯抖了抖,这一切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回想起宗门令里弟子们的八卦信息,她心里猛然一震。裴云梁和白寒霜……
“你……是不是喜欢上寒霜师妹了?”沈芊芊最终还是敲开了裴云梁的房门,她眼神忐忑的站在门口,对上屋内少年苍白的面孔,又有些责怪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能等裴云梁身体好了再说?
可是……她真的等不及了,她急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她似受惊的兔子,身体颤抖着,等一个答案。
“没有。”她听见少年冷然开口。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随即急促地咳了起来。沈芊芊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稍安,便借口告退。
房门关上,院中彻底看不见白色身影后,裴云梁目光晦涩,他喜欢白寒霜?芊芊才是他一直以来保护的珍宝。
脑中突然浮现出许多白寒霜的笑脸,随即这些笑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