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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日 星期三
上午七点三十分左右。
早川纱奈一如既往地第一个到达帝丹高中的职工办公室,习惯性的动作:也就是打开窗户—拉起帘布—再翻开手边上课需要使用的点名册。一切都和她事先想象的一般井然有序…除了那名继续缺席的学生。
——一里波知
早川老师,又是你们班那个一里吗?
啊!本庄老师,你今天怎么也——
因为一会就是体育课啊——总得督促那些忘了提前换上体操服的学生。
不说这个了,那个一里打算什么时候来报道?
大概是下周一吧,她的临时监护人给她请了一星期的假,这个孩子还需要在医院挂水观察几天。一时半会好不了。
那需要把新发的课本和作业送到她家去吗?话说上次来的临时监护人是不是太年轻了——
直美,你是在怀疑吗?不过他还是位警官呢。为了保险起见,我有打过一通电话给一里同学的父母,她们的确委托了高木警官。
这样啊…怪不得——那位警官啊,一看就是容易被欺负的滥好人,很像深夜电视剧里那种为了推进剧情线而早死的配角呢。
直美!你别乱说啊——
本来就是…而且他本人也承认只是一里同学的邻居,居然在工作繁忙的情况下还答应成为临时监护人这种事。
……
早川纱奈没有说话,她手中正翻到属于[一里波知]的那份学生档案,折起的页码正好是四年前那起案子发生的时间——7——她是不会忘记的——九月七日十八点左右,在她正在办公室收拾需要带回家批改的作业时,那个孩子——
她永远也无法原谅那时候的自己。永远。
当然那个人也是——
——那个被称为[WATARU]的刑警…有着和一里波知的临时监护人[涉]相同的发音。
高木…涉…WATARU…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的话——
WATARU。
WATARU。
WATARU。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着它,印刷着第7页字样的纸张边角逐渐在手中越攥越紧…
“WATARU!”
“啊——伊达前辈!”
“怎么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难道——”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担心那个孩子。”
叼着牙签路过高木身体右侧,拍着肩膀和他轻松谈话的男子名叫伊达航,他原是担任警视厅下辖警察署的巡查长,说起来还是高木的上司,不过最近由于职位调整的缘故,已经缺席了两天——这也正是高木顶替他工作量与处理一里波知请假的繁忙日子。拜这一系列不得不迎头赶上的巧合所赐,高木也连着两天没有归家,完全称得上是焦头烂额——再也腾不出一点空余的时间。
只是这个时候,他想到一里波知需要一个人拖着还没恢复的身体去医院挂水。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真的会去医院吗?
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高木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把手指停在了手机的发送键上——
是的,屏幕是亮着的。那段文字早在伊达前辈叫住他之前便放在草稿箱内,而他与一里同学的短信记录还停留在凌晨的五点三十分,恐怕这个孩子早早地便守好了时间准备提醒他——留言是这样的:
[高木警官(颜文字:哭脸),请不要忘记我!]
[我是波知。]
[住在你隔壁的女孩子。]
[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唉,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啊…而且和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和没有看他的眼睛。
不会连他的长相都没认清吧?更别提眼珠的颜色了——
那个孩子的脸色从前天分开时还是很不对劲,仿佛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样子,虽然有竭力忍耐与捂住嘴巴克制。
“伊达前辈!一里同学这几天大概——”
“啊,是你之前在电话里拜托我的那件事吧。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了正在休息的朋友。这两天辛苦你顶我的缺了,高木。”
“都是小事,不过伊达前辈,你今天怎么——”
“有点在意曾经办理过的一桩案子,我打算在被调入搜查一课前申请带走点资料。所以很抱歉,高木…本来我打算和娜塔莉一起去处理你那边的事,只是现在必须先去解决眼前的问题…而娜塔莉也在前几天因为父母生病回了老家。”
伊达航停顿了一会,浓眉深深皱起,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甚至临时取下一直咬在嘴边的牙签,似乎是在观察着曾经留下的痕迹,沉默了好一会后,突然发出了有些悔恨的叹息:
“高木,你昨天提起一里波知的事后,我立马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幕——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