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终于停下,正要打开门下车,猛地从外面钻进来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男人捂住她的嘴,一把把她拽了出去,摸出她的手机在地上砸烂了。
她瞪大了眼睛,因为发烧,眼底一片血红,想反击,却压根儿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把自己的手臂别在背后,她挣扎,被男人狠狠推了一把,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她被推到一个废弃工厂里,手脚被紧紧绑在凳子上,嘴里也被塞了一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破布条。
强忍着恶心,看向前面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又偷偷瞟向四周,除了废弃的铁桶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发着烧的脑子让她后知后觉地害怕,他是谁?他想干什么?男人只是靠着铁桶,低头玩手机,他在等人。
探身看到工厂外面,除了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雷声轰隆隆的,就算她能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脑子越来越沉,她慢慢低下头。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刺骨的凉水泼醒,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眼睛里,脖子里,宣羽控制不住地打着颤,抬头模糊地看到眼前的人时,又是一愣。
金希穿着红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近一步,红色指甲刮上她的脸,“还记得么?我说,我期待看到你惊慌失措的脸,就像现在这样。”
宣羽别过脸,避开她的触碰,却被抓着下巴转过去。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说—哦,对了,忘了你说不了了。”
金希甩开她的下巴,旁边的男人把她嘴里的布条扯下,她干呕两声,又被抓起下巴,“你说,你是何必,就只是为了点钱,最后还得把自己的命搭上,多不值啊!”
宣羽红着眼看她,“你这个疯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疯子?苏洛告诉你的?”她诡异地笑,“那你知不知道,疯子杀人不犯法?不过你放心,我才不会脏了我的手呢。”
指甲在她脸上划出红痕,“苏洛当初很爱我的,只是因为我犯了一点点错误,他就抛弃我,你说,如果你跟我犯同样的错误,他是会原谅你,还是,抛弃你?嗯?”
“一点点错误?婚内出轨,对你来说只是一点点错误?”宣羽冷笑一声,“我说你没教养,还真是没说错。”
金希抱着胳膊笑,“这张嘴可真硬啊,主人公还没到,我发善心陪你聊两句。”
高跟鞋在全是灰的地上“踢踏踢踏”,她说:“先说谁呢?”
“说你自认为熟悉的苏洛吧,你真以为你了解他?”
看着外面突如其来的雨,不知为何,苏洛心里越来越不安。他转身出去,抓起车钥匙往停车场走。路上可见度很低,雨刷一刻不得闲,他神情紧张地等红灯,食指一下一下点在方向盘上。看一眼还剩45秒的红灯,蹙着眉给宣羽拨去电话,却仍是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快速拨通另一个电话,他言简意赅地说:“去公寓,别吓到她。”
绿灯了,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扬起一片漂亮的水花。
车刚停下,一个男人打着伞快步走过来,“苏老板,人不在这里,保安说她去医院了,医院没人。”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她发烧了?”
男人点头。
“继续找。”
按上车窗,手颤抖着拨通高学达的电话。
“干什么啊?几点了还打电话,我难得正常下班!”
“小羽不见了,你派人来,我要看监控。”
“啊?啊!你女朋友啊?不见了?这怎么还能不见啊?你在附近找过了?”
那边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接着一声关门声,“别急别急,我这就来。”
“多久?”苏洛撑着额头,额角冒出冷汗。
“没这么快,我先派附近的人过去,5分钟。”
他挂断电话,又继续给宣羽打,还是冷冰冰的女声。掀起眼皮,车窗上起了层薄雾,他沉着脸拨出另一个电话,那边迟迟没人接听,最后自动挂断。
漫长的5分钟,不安和害怕在紧闭的车内蔓延,胃也跟着疼。车窗被敲了几下,苏洛推开车门,打起一把黑伞跟着这个年轻男孩往里走。
监控里,宣羽撑着伞钻进一辆白车里,苏洛握紧了拳,紧紧盯着那辆车。男孩拿出电话,给对面报了车牌号,他站得笔直,垂眼等着。
男孩开口安慰道:“也许是司机走错路了,下暴雨容易看不清。”
苏洛没有抬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久,男孩电话响了,苏洛这才抬眼看他。
“嗯,知道了,好的,麻烦了。”他在苏洛直白的注视下开口,“看到他往城南那片废弃工厂去了,我找人支援。”
“不用了,高队来的话,你告诉他,过几天请他吃饭,有劳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抬脚快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