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着了,她似乎很喜欢晚睡,昨天又不知道几点睡的。我叫老余把车内温度调高,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把脸埋进了衣服睡得很香甜。
二十多分钟后言照才醒,把衣服还给我,眼见快到了有些沉默,只嘱咐我要好好吃饭不要再让肠胃生病了。
车停我也下车,轻轻抱了她,说再见。回到车上,后视镜里我看到她仍旧站在原地目送,直到过了红绿灯人影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点。
“让先生,现在回家吗?”
“去公司。”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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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第二天,德国研发部就把这段时间最终的研发成果报告和实体模型图发到了我邮箱,这是近几年穆盛在建筑材料开发领域核心业务里程碑的突破。国内疫情在五月中旬也走向平稳,穆盛申市总部的工作正在渐渐回暖,居家7天结束我也正式回归职位。
穆盛新一轮业务打响,晨间会议结束时俞副总提议等我回公司办一次庆功宴,视频会议里我欣然同意,坐在会议室的同事们都卸下工作面孔,非常兴奋。
我的居家隔离也很快结束,因为多人聚餐故而庆功宴只能放在公司西餐厅,Camel得知后特地向领导请了假非要来,说他在聚餐氛围会轻松很多,末了叫我去马当路接他。Camel吐槽过很多次,上岗货车司机后他每个月生活费固定,连汽油钱都要省,市内出行都拜托家里司机接送,Camel嘲笑自己像是个小学生。
老余拿到地址愣了愣,说:“接秦少爷的地方和上次言小姐家挤一块儿去了。”
车里等了十分钟Camel就走出来了,身后有人送他出来。今天天气好,即使傍晚阳光都有些刺眼,我透过车窗模糊看到远处言照跟在她大伯母身后,笑着同Camel挥手道别,又转身进屋。我不方便下车打招呼,只看着她一直都是那么懂事的样子。
回神,Camel已经拉开车门,张口就是:“这个就是言照啊,长得不漂亮嘛,脸上还胖嘟嘟的。”
我没有接话,我该接什么话。
“言照原来是言书记的小侄女,怪不得我说怎么她会和陆丹尼这个浪荡子结婚。”
“你好意思说别人。”
“哪能一样?你但凡了解一星半点他的花样,就知道我多纯爱了。”Camel嗤笑不屑,他瘫在车座里懒洋洋说话,“我妈说这个小姑娘还在襁褓里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她跟在蘇市言老院士身边长大的,前两年爷爷去世她刚到申市上大学,这才住到言青海家里。她还有个同胞亲哥哥,一直在美国从没回来看过她,也是稀奇。”
“啧,这么说这个言照命数真的不好,下半辈子全都已经望到头了。”我以前不知道,Camel那么擅长说风凉话。
“她那个大妈妈真的魔幻,说话绵里藏针,压得我都喘不过气,只能快速逃离战场。以前雅玉阿姨那么温柔,言书记续弦倒是想不开了。”
Camel每次唠叨家长里短信息量都很大,我问:“谁是雅玉阿姨?”
“言青海原来的老婆,言封的妈妈,哇,你竟然不知道。雅玉阿姨是我见过最贤惠温柔的女人,生前和言书记很恩爱,可惜很多年前就生病去世了。”Camel一点没把秦阿姨教训他不要随便议论长辈的话放在心上,“哎,言照的大妈妈许曼不就是你姐的姑姑吗?你怎么像听故事一样的。”
“他们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干脆直接说自己是私生子。”Camel总是不惮说实话,也知道我其实不介意。
时间差不多,Austin一刻钟前就发了简讯来,老余在地库停好车Camel和我一路走到公司餐厅,言家今晚什么菜色我都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