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无法违抗。
好在那名纨绔因前妻的事在外面躲了一阵子,回京后又跟人争斗,碰上了硬茬儿,丢了性命,她才算躲过了一劫。
那以后,何暮云开始迅速为自己找寻退路。
她把奶娘的身契放了,又拿自己平日里攒下来的钱开了一间小店给奶娘。
先时,平顺伯府小儿子胡峻在一次宴会上见了她,一直在向她示好,她从没给过他回应。
知道了父母的真实意图,她开始留意仔细打听他的情况。
胡峻比她大一岁,因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从小养得娇,不过性情却最是温顺,学业也还不错,去年中了秀才,虽名次是末等的,却也叫平顺伯夫人高兴坏了。
平顺伯只在朝中任个散官,在京中已经是没落了,但好歹也算是勋贵。
胡家对父亲的仕途没什么帮助,但父亲也不敢得罪。
这么看来,胡峻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何暮云还打听到,胡峻求过家里几次,但平顺伯夫人并不满意她,觉得她门户低了。
何暮云决定争取一下。她打听到平顺伯夫人喜欢画,且喜欢画风细腻的,这正是她的强项。
在一次宴会上,她画了一副逼真的花鸟画。不似当下的写意风格,画风写实,连鸟的羽毛都根根清晰,活灵活现,像是即刻就要活过来一样。
平顺伯夫人看了,十分喜爱,觉得她倒有几分真本事。再加上胡峻一力地求告,终于同意了。
平顺伯夫人为人最是讲究,好面子,虽说对何暮云并非特别满意,还是托了自己的好友,威远侯夫人上何家探口风。
威远侯夫人娘家姓杜,为人热情、强势。其夫君在兵部任要职,姑母是如今朝中一手遮天的范家的老封君。
何父一个光禄寺的小官,哪里敢得罪?所以即便不太满意平顺伯府这门亲事,也只得勉强答应了。
两家的亲事定了以后,何暮云很少出门,一心在家备嫁。
今日是她最好的朋友李青绫的生辰,她也没想到,宴席结束后,出门时遇到了胡峻。
胡峻知她爱吃玉斋楼的桂花蜜糕,特意排队买了,给她送了来,其实也是为了寻个机会见她一面。
李青绫嗤嗤地偷笑,将她轻轻推向胡峻。当时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何暮云羞红了脸,接过蜜糕,匆匆上了马车……
何暮云掀开帘子望了望车外,唇角微微上扬,胡公子性情温和,婚后应能和睦相处。
西垣街临街的归垣酒楼,二楼雅间,一名男子临窗而坐,不时地看一眼楼下。
男子年约二十五六,看其打扮,家中必是富贵之极,长相算得上俊俏,却是恣意骄横,浑似不把京城大小人等看在眼里。
两名美貌丫鬟侍立一旁,一人为其布菜,一人素手执壶,斟酒了一杯酒,递到男子唇边,声音柔媚:“二爷……”
男子却不耐烦地将其斥退,又拿扇子敲了敲桌子:“怎么还不来?”
小厮忙躬身回禀道:“回二爷,快了。朱忠在下面候着呢,只要那位小姐的车过来,定能叫爷得得偿所愿。”
男子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将酒杯捏在手中,一仰脖喝了。
男子名叫范裕,是当朝首辅的孙子,太后的亲侄儿,为人最是风流,家中姬妾甚多。
他最近过得很顺,新升任了吏部员外郎,祖父对他也很满意。只是后院的女人都有些腻了,看着让人意兴阑珊。
一次无意中听到一少年与人争吵,说自己的姐姐比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儿还美,与胡家结亲不是高攀,反而是低嫁了。
当年的第一美人戚如瑜,原是秦王未过门的正妃,后来叫先太子看上了,使了手段弄到了东宫。
当年他也见过的,可惜如今已经香消玉殒了。
他当即来了兴趣,叫人查清了是哪家女子,又打听了行踪,今日是特意来“偶遇”的。
“爷,来了!”小厮叫道。
范裕探身往楼下看,只见朱忠拦在一辆青布马车前,指着地上碎裂的玉佩道:“他娘的,怎么赶车的?看把爷的玉佩都撞碎了!”
车夫下车理论,道是朱忠自己撞上来的。朱忠横眉立目,问莫非是不想赔他的玉佩,又叫嚷着要车主人下来,又招手叫了几个青衣汉子堵在了车前。
范裕眯眼细看,只见那车帘子一掀,一个小丫头扶出来一位身形纤纤的小姐。体态绰约,粉面樱唇,一双桃花眼默默含情,果然是难得的绝色。
一阵口干舌燥,范裕摇着扇子下了楼,拨开围观的人群,开始扮“好人”。
“哟,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舍得她为难?”他一边不转睛地拿眼睇着何暮云,一边笑道,“不如我替小娘子赔了这玉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