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磨磨蹭蹭地坐到小六身旁,小六看了她一眼,唇角不禁上弯,眼睛也完成了两个小月牙。
小六问相柳:“你要的药,我都给你配好了,应该没差错吧?”
相柳微笑,“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来送份贺礼。”
云舒觉得自己刚才闹了笑话,默不吭声,默默地戳着面前的花生米。小六笑着摇头,给她夹了她最爱的小酥肉,小姑娘见了立刻眉眼弯弯,拿了筷子夹了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秀丽的侧脸,孩子气十足。
院子里,一群年轻人正在捉弄麻子和春桃,是不是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小孩子们跑进跑出,嘴里塞着吃的,手里都拢不住,老人们坐在那里觥筹交错,欣然交谈着。
相柳看着这俗世的热闹,不屑又不解地问:“等他们都死的时候,你只怕依旧是如今模样,有意思吗?”
小六怅然,“我怕寂寞,寻不到长久的相依,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
云舒听了心里一阵酸楚,想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可想到另一个时空,她也是想走的。
满上一杯酒,向小六敬上,一饮而尽,许是景行不在,她的寂寥越发深重,极少饮酒的她一杯又一杯,嘴里也不断地吐着字:“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何愁前路无知己,莫使金樽空对月。小六哥哥,就算他日分别在即,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我会记得你常常说笑话逗我开心,我会记得你爱喝青梅酒,爱吃鸭脖鸡爪,我会记得我们一起看过雪、堆过雪人,我会记得我们秉烛夜谈,后山赏景。你不知道你有多好,我心里是把你当做哥哥的,另一个时空我也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真好!小六哥哥......”
小姑娘呢喃着,脸色酡红,如芍药盛放,一双杏眼惺忪朦胧,好似星空万里,唇不点而朱,酒水润泽后娇艳欲滴,肩若削成,腰若挽素,气若幽兰,顾盼间忧郁俏丽无矫饰。
看着云舒慵懒的趴在桌上,小六这个喝不醉的人,也有了几分熏然之意。
“愚蠢。”相柳看着这一幕,冷呲。
“你猜愚蠢,你全家愚蠢!”云舒迷迷糊糊地怼他。
相柳瞪着面前的小姑娘,手有点痒。
小六好笑地耸了一下肩,斜睨他:“你就喝你的吧,小姑娘的醉话你也计较。这可是我自己酿的酒,味道不错吧。”
相柳淡淡地说:“除了酒中之毒,无一可取之处。”
“那你中毒了吗?”
相柳轻蔑地看着小六,小六颓然。
相柳问:“你很想毒倒我?”
小六诚实地说:“你我不是死敌,我只是想把你给我的鞭子还给你。”
“你这辈子就别做梦了。”相柳又喝了一杯,飘然而去。
小六气闷不已,自言自语:“我一定要毒倒你,毒不倒你我就不是小六了。”
喝了几杯后,小六看向一旁吧唧嘴巴的云舒,眼中有了柔光,这丫头,天真温暖,总有让他心软的魔力,他认命地起身,将人抱起来,走出热闹的院子,往云舒家走去。
一路上,云舒还在承诺,“小六哥哥,别害怕,别孤单,我会保护你的,我永远都记得你,不寂寞,不寂寞......”
云舒醉了后乖乖的,小脸蛋生生嫩嫩的,看着就可人疼,小六认命地说:“只要你一天不走,一天就是我妹妹啦。”
将人放到床上,给她脱掉鞋子,擦擦脸,见脸蛋越来越白,小六也没有任何讶异,给她盖好被子,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关上门。
感觉到暗处似有人在,他喊道,“谁?出来!”
寂静中只有虫鸣,似乎是他一人的独角戏,小六叉腰,“快出来,不要逼老子用药。”
暗处闪了一下,一人跪在地上,就像是暗夜精灵,无声无息。
“景行留的你?”
毫无特色的声音回答,“是的,涂山少主命我等保护宴姑娘。”
小六眉眼一跳,涂山家,那个大荒首富,果然,小六满脸了然,他又看了看安静的房间,随即翘了翘嘴,吊儿郎当地抖着腿往外走,嘴里嘟囔:“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呀。”
一阵风扫起落叶,暗影里空无一人。
回到回春堂,就见串子夫妻两等在堂屋,小六挑眉,“怎么啦?还要等我再去睡媳妇?”
春桃脸刷的红了,麻子觉得自己等在这里就是傻子,但想到云舒送的礼物,还是觉得烫手,他将一个檀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然后一脸紧张地打开,就见昏暗的灯光下,一匣子亮晶晶的事物躺在里面。
小六瞪圆了眼睛,伸手拈了一个,对着灯光照了照,又用牙齿咬了咬,串子紧张的想要伸手抢过去。
小六勾起嘴角,“金瓜子呀,这个礼好,云舒这妹子认得值当。”
麻子震惊,“还真收啊,这可是三十五颗金瓜子呢。”
小六勾唇,“怎么不能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