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仄的小暗巷背后延伸出几串矮楼。
墙面阴湿,久经雨水冲刷过的地方爬留下青苔。
巷转角过后,错落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窄陋平房。
东拉西扯的电线杆上,连路过的麻雀都不会歇脚。
脏,乱,差,还不是全部。
在这里,腐朽的味道四面八方。
不知谁家小孩,被打得哀嚎声连连。
从对面楼打开的窗里,传出男人不耐烦的怒吼。
再有,是两夫妻喧天的争执声。
一个怎么看,都遭透了的地方。
蔚里捏了捏耳垂。
眼睫微颤,将透明窗关合。
声音静下来许多。
一行人从老城区回来已是晚上。
地铁站直通不了他们这里,现在才到家,还是顺利转道了两次公交车的结果。
相比边缘小镇,说不上好,但他们这里,确实像极被繁荣的大城市所遗忘的地方。
蔚里拉上窗帘,转过身。
回到桌前,“哥,哥哥,姐姐给的,惊喜。”
小脸蛋红扑扑的,扯了下高大少年的衣袖。
蔚临正挑弄着菜叶,愣了下。
缓两秒,“我洗一下手。”
没有叫蔚里自己去拿。
水龙头被他拧了三分之一,水源小小一股,洗得仔细。
用干燥的帕巾将手拭干净。
走了过来。
家里没有沙发,只有个简易的木桌,以及四个木凳。
被人拎了一下午的塑料袋安静地躺在桌上。
蔚里坐在凳子上,两手托腮。
双瞳亮晶晶的。
他忍了一路的好奇。
蔚临注意到,眸光稍软。
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格子本的纸张,以及透明胶带,将里面方正的盒子包装成送礼物的模样。
条件简易,却能从胶带包装痕迹上,瞧出少女缠胶带时的认真。
最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生日快乐。”
蔚里侧仰头,“哥哥。”
眼睛里是催促他赶紧拆开的意思。
“嗯。”蔚临视线在那四个字上定了几秒,起身。
拿来了剪刀。
将写着字的那一面齐整剪下,剩下的快刀斩乱麻。
几剪刀下去,东西露出。
蔚临手里捏着一堆纸,借着桌底掩着。
在蔚里看见实物,打开的时间。
垂下眉眼,捻了捻。
不动声色地将那张写有字迹的小纸片揣进了兜里。
剩下的捏成一团,平静地扔进了垃圾桶。
“哥哥,电话,电话手表。”蔚里睁大眼。
蔚临望过去。
顿了顿。
几乎瞬间明白傅殊月买下它的原因。
黑眸微闪。
“小里,说明书给我一下。”
蔚里乖巧地将盒里的说明书递过去。
被接过后,他继续研究着这个电话手表。
清澈的大眼装满稀奇。
低瓦数的灯泡下,灯光稍暗。
高大少年凌碎的黑发贴在额头。
锋利的眉眼透着股冷静。
将说明书认真阅完,转头交给蔚里。
“你先看看。”将电话手表拿过,“我给你设置一下。”
蔚里点点头。
寻常孩子没有他这样稳的脾性,说明书向来枯燥,他看得格外认真。
片刻,小孩语气带着惊奇,“哥哥,这个,可,可以定位。”
今天以前,他还是连手机都没有的人。
看到说明书上写着什么全球定位,GPS之类的,既茫然又新奇。
蔚临轻“嗯”一声。
眉微沉,手中调弄着儿童电话手表。
认真的模样显得那张乖张野性的脸透出几分严谨端庄。
蔚里将说明书看完,跑去了卧室,不知道干什么去。
蔚临手掌宽大,骨节分明。
薄薄的茧因为肌肤冷白,不仔细看,瞧不出。
修长手指动了一阵,设置完全。
刚将电话手表搁在桌上。
蔚里拿着手机出来。
是他与傅殊月买的那两个。
将其中一个伸到他面前,“哥,哥哥,我只要,要一个。另,另一个你你用。”稚嫩的声音结结巴巴。
哥哥的手机用了好几年了,还是二手市场买的。也是平时不怎么用,保护得仔细,才能将手机使用寿命延长那么久。
哥哥上次不小心被破碎的屏幕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