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停顿了一会,觉得自己失了言一般忽然叹息一声说道:“也是啊!如果婉钥从一开始就能好好面对心结,也不需要看这么久的医生了,现在也不需要麻烦严医生到古家来的会议室来。”
宓秋瞄了一眼古婉钥,丝毫不在意她越来越深沉的脸色和因为紧握而逐渐泛白的指关节,沾沾自喜地继续对尹学柏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心理医生的,最讲究就是病因,婉钥不敢面对她的病因总得有人告诉你吧?”
“不过也是。因为婉钥贪玩害死了自己的哥哥的事情,换个别人都想回避不想面对。尹医生你也要多谅解婉钥,毕竟凡歌的死怎么说起因都是因为婉钥。”
古婉钥指关节越发泛白,瘦削的骨头似是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挣脱出来一样。她绷紧双唇,双眼失去了焦距全身剧烈地抖动着。
宓秋叹息一声说:“每次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婉钥都是这样。如果尹医生你能引导婉钥放低她的心结,古家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宓秋忽然拍了拍古婉钥的肩膀,“婉钥,对尹医生不要有所保留,要将你自己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尹医生才能帮助到你。知道吗?”
说完,宓秋又再在古婉钥的肩上拍了拍,才满意地离开房间。
“古小姐?”见古婉钥还陷入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走出来,尹学柏试探性唤了一声。见古婉钥没有反应,尹学柏再说道,“古小姐不要忘记了,现在古太太处在越来越孤立无援的状态。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古小姐千万不要因为她的话而乱了计划。”
古婉钥双眸里翻滚的暗涌慢慢平复下来,她试图全身放松,刚刚松开紧握的手,滚烫的红色顿时冲向她的十指,让她一阵灼灼的被燃烧感。
许久才慢慢往全身散发而去。
灼热的燃烧感收了她的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她倒吸一口气,被回忆所占据的痛苦情绪逐渐被她收进内心最深处,恢复她一如往常的清冷却又额外倔强的神色。
她往沙发上一坐,尽可能冷静地看着尹学柏,“她在这里跟你说什么?”
她如同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过一般质问尹学柏。长期无依无靠的她讨厌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她深知那些她好不容易才给出的信任,到最后会成为烧死她的那簇火苗。
看着充满戒备的她,尹学柏只是轻松地笑了笑,“她就是跟我闲话了一些你的在国外的事情,没有提到别的,反倒你来到这里之后说了些挑衅的话。古小姐不要合了她的心意,变得对我怀疑。”
见古婉钥依旧抱有怀疑的态度看着自己,尹学柏试图转移话题。他双手合十,稍稍前倾地看着古婉钥,“古小姐今天穿衣服的风格和平时不太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下午需要去一个拍卖会。”古婉钥避重就轻地说。
“拍卖会?和谁一起去?”
尹学柏沉稳的语调让古婉钥有一定的程度的放松,她放松之后慢慢往后靠,“我一个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违心,她知道就算她不让小夏跟着一起出去,赵槿风也会跟着去负责她的安全。她理不清为什么想到赵槿风的时候,心脏会有一种触碰到棉花一般的柔软,她不想这份无法说清的情感让别人知道。
她无法对别人说就算今天穿上了和平时不一样的裙子,都是因为想见到赵槿风在见到和平时不一样的她的时候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控制这种心情偏偏却又想放任它恣意地生长。
“婉钥,你对我有所隐瞒。”尹学柏忽然说。
古婉钥一愣,警惕地看着尹学柏。
“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目前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所有跟计划有关的事情还有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计划的人,你都应该要对我坦诚。”
见古婉钥还在思量着不说话,尹学柏继续说:“你现在和平常不一样的行为是那个姓赵的保镖?”
企图隐瞒的小心意被暴露之后,古婉钥下意识抗拒,“尹医生,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你就对我坦诚,你在做什么?”
尹学柏的平静将古婉钥泛起的恼羞成怒渐渐平复下来,她打量着尹学柏,犹豫中夹带着不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等了足足十年,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我的计划。”
“你确定赵槿风可以相信吗?”尹学柏说,“我们甚至无法查到关于赵槿风的任何资料,完全无法知道赵槿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尹医生你刚刚说,你作为我的医生,应该摒弃外人对我的看法,只用你的观察来看我这个人。我对赵槿风亦是一样。”古婉钥说。
“婉钥,”尹学柏忽然放慢了语速平静地说,“我能理解你目前需要找到更多可以信任的人的想法,只是赵槿风这个人到底值得不值得我们信任,还需要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