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呼吸一窒,敏锐从这句话中分析出因果关系,她猛地看向宋轻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宋轻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心虚地往竹翘身侧藏了藏。
“报复?我看不止吧。”司晚环抱双臂,视线锁定在宋轻琅身上,“他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正好在曲家人露面的时候出现。”
时间地点人物分毫不差,这种情况只用巧合两个字来解释太过牵强,司晚把话挑得明明白白,宋照亭听得清清楚楚,然而他的怒火却像是瞬间被抹灭,只是沉默地朝宋轻琅看过去。
宋轻琅轻咬着唇,大声反驳:“爸爸我没有!”
朱翘护在宋轻琅身前,冷冷注视着司晚:“证据呢?拿出证据再说话。”
司晚做出受惊害怕的样子:“什么证据?我有指名道姓是谁干的吗?”
作为夫妻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彼此间的小习惯都了然于心,朱翘越是咄咄逼人,就越证明她在心虚。
宋照亭蹙紧眉,又瞧见大女儿被压得不敢大声说话,连忙出声打哈哈:“好了好了,不管是人为还是偶然,这事受委屈的都是清宜。这样吧,爸爸给你送个礼物作为安慰,你想要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江铭突然出现的事藏有猫腻,但从宋照亭却故意不懂,不愿追究,这会儿出面安抚只是想让事情过去,息事宁人。
司晚看出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心口被阵阵寒意包裹,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那就再买两个包吧。”
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她以宋清宜的身份清楚感受到家人的偏心和恶意。
大概率这就是他们相处时的常态。
没有期待就不会受伤害,还是拿钱最痛快。
得知能用钱解决,宋照亭毫不犹豫拿起手机转账。
对上朱翘愤愤的眼神,司晚不闪不避,嘴角笑容如旧,眸色却深如寒潭。
司晚以行李在酒店为由拒绝和他们回家,等车子离开视线,才转身去找宋清宜。
再见到司晚,宋清宜下意识闪躲开视线,紧绷着脸不外露任何表情,但眼底却带着隐忍下的难堪。
今天的意外饭局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也完全暴露出她的家庭地位,甚至戳破了这些日子精心打造出的光鲜伪装。
她害怕,害怕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那样会显得她更加可悲。
就在宋清宜情绪陷入低谷时,一只纤瘦但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急切语调中透着轻快:“快看看,那男的刚刚打了多少钱?”
听到司晚对宋照亭的称呼,宋清宜如死水般的眼眸轻轻颤了颤,感受着沁着点香味的暖意逐渐包裹全身,紧缩的肩膀慢慢放松。
她连忙拿出手机,点开银行发来的短信通知,前后到账两笔,第一笔五万,第二笔十万。
司晚凑过去,看到数字后失望咋舌:“才十五万啊,怪不得转钱的时候那么痛快。”
宋清宜握紧手机,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忽然没头没尾说道:“高考结束后我去打过两个半月的暑假工,没有通过任何人的帮助,那是我第一次进入社会。”
司晚眨眨眼,双胞胎间的心有灵犀突然上线,她顺着发问:“然后你的感悟是?”
宋清宜木着张脸:“钱难挣,屎难吃。”
高考结束后那两个半月的暑假工带给她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疲累,还有现实的冲击。
拿着少得可怜的工资,受的气却比在宋家十八年还要多。
相熟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进入职场,每月累死累活拿着三四千工资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比她优秀得多的人。
宋清宜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似乎是在表明立场,即便待在宋家会受气,但她仍旧愿意接受相对轻松的生活。
怕司晚听不懂,宋清宜垂下眼眸,再次轻声呢喃:“我就是这样的人。”
没那么优秀,还害怕吃苦。
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司晚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遂即霸道总裁式将人紧紧搂住:“不要给自己立那么高的道德标准,你只是在正常享有本该拥有的生活条件,这并不可耻。不过咱也可以不受那气,以后姐养你。”
宋清宜低垂着头,看不出表情,也没有出声。
虽然没有反驳,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就知道没有当真。
司晚自知现在的承诺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她亲昵凑上前,小小声说:“妹妹,你把刚刚那个钱打我一半呗。”
既然决定要养妹妹,那就得火速制定计划表,不过行动前她需要笔启动金。
这多年渣爹也没养过她,这钱她用得心安理得。
太过自然的“妹妹”二字听得宋清宜浑身不自在,她扭动身体脱离开司晚的手臂,举起手机操作:“我都转给你,如果今天换成我,是不可能收到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