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和李香君走后,姚敬之又回家了,烟雨楼少了三个常客,突然冷清了不少。没几天,红莲宫又传来消息,上次飞凤在红莲宫的其他几个内应,已经查出了眉目。于是姬无双也离开烟雨楼,回红莲宫去了,只留飞花飞月和另外三名侍卫在烟雨楼照应。
而姚敬之从那天晚上回去后,自此便没了音讯。有的只剩一些坊间谣传:姚敬之姚才子回去后,对在大都的荒唐事,决定痛改前非,天天在房内研读商书,准备承接父业。后来更有传闻说当朝公主,皇帝的亲妹妹看中姚敬之,请旨下嫁。
不论传言真假,话到烟雨楼里,大家多少有些不痛快。好在阿碧表现轻松,依然喜笑怒骂,像个没事人一样。大家也都暗自将这一节揭过,以免阿碧伤心。就连清玉的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一日傍晚,天骤下暴雨,几人同桌食饭,电闪雷鸣间,大家并未像往日一般谈笑风声。阿碧坐在月隐的对面,在雷电闪烁之际,月隐有意看了一眼阿碧。这一看,见阿碧头顶一片黑气,心中为之一震,阿碧命不久矣!
这也是月隐为何不爱用阴阳眼,看身边人的原因,因为太过伤感,他宁愿接受不可预期的突如其来。
终究人各有命,吃完饭,月隐也没有说什么,便一个人回到房内,闷闷不乐。而张一化是从不夜食的,此时又在为他准备朔月的血符。过几天又是朔月了,他看得到别人,却看不到自己,心中感慨,于是和张一化商量道:
“我想这次朔月就在烟雨楼过,有你的血,我想试一试……”
一切还有太多变数,师父给他的时间只剩一个多月,张一化也想多些尝试,让月隐多个可能。得到张一化首肯后,朔月的当天,月隐对柳飘飘说道:
“我和一化今天晚上要出趟门,早上回来,你等下告知下大家;还有从夜黑开始到明天天亮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我房间;另外……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即可……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张一化的房,谁又会没事过去造访,但月隐还是如此慎重的交待一番,定是极要紧的。
柳飘飘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这样会吓到我的。”
自认识月隐起何时见他这般慎重过,此时的他如变了一个人般,柳飘飘不想对他隐瞒自己的担忧。
月隐捏捏柳飘飘的脸,微笑道:“傻姐姐,有一化在,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我们两有些私事处理,你照办就是。”
柳飘飘只得点头,却依然不轻松,不安了一个晚上。心里紧张可面上却强装无事,只来来回回的徘徊在张一化房外不远。
张一化房间一直亮着灯,却无人影和声音,也未见他俩出来过。柳飘飘站在门口,时有好奇的姑娘相问,也都被她轻易搪塞过去。只是自己又如何搪塞自己?几次想进去看个究竟,终究没有跨出那步,直等到天蒙蒙亮,还不见门内有什么响动。她哪里知道张一化做了结界,里面即使再大的响声,外头也是不知的。
柳飘飘一咬牙,又坚持等了会,直到天大亮了,再也顶不住担心,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便轻轻的推了推,门却是从里面反锁了。
他们果然在里面!柳飘飘的心瞬间悬在嗓子眼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推门。还好此处偏僻,怕吵醒其他人,柳飘飘的动作也极轻。希望里面的人能听到,一颗心在门外焦急如焚。
月隐听到推门声,知是柳飘飘在门外,轻抬眼皮,向张一化问道:“你还行吗?让她进来吧,帮忙收拾下也好!”
张一化用尽余力打开结界,手腕上的血又如柱般喷射而出,人又昏死过去。
门忽然间被打开,柳飘飘看见面里的情景,吓的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
只见月隐披头散发的躺在张一化腿上,用力的捂着张一化的一只手腕,血汩汩的从月隐手指间往外冒。而张一化则斜倒在墙角,闭着眼,不省人事。
两人满身是血,屋内更是一片狼藉,除了桌上的烛台诡异的一直亮着,其它物件倒的倒,碎的碎。
“进来,飘飘,找东西帮一化捂住伤口,再把我们扶到隔间去,然后找余愣要止血膏。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月隐一口气说完,声音越来越虚弱,嘴角渗着丝丝血渍,脸如透明状。
柳飘飘回过神,依照月隐的吩咐,慌忙用手巾捂住张一化的伤口,又从身上扯掉一根布带绑住。那伤口应该不算太深,只是血却失去了自动凝固功能,还是不断的溢出来。柳飘飘吓的手直发抖,勉力将满身是血的两人,分别扶入房内。又迅速的将厅间的血渍,胡乱遮掩一下,慌忙跑出屋去找余愣。
被叫醒的余愣还睡眼朦胧,奇怪的问突然造访的柳飘飘:“你要止血膏做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快拿来。”柳飘飘此时哪有心思和余愣多纠缠,语气不善而生硬。
余愣简单起床,翻开一个箱子。柳飘飘一看见止血膏,没等余愣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来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