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化带着月隐来到西南边界的上空,一算时辰,已经戌时了。太阳渐渐变红,黑夜即将到来。
“你看,到了,就是这下面。从这看去,发现里面有什么乾坤吗?”
“当然了,这你也太小看我了,就是有乾坤的乾坤啊!你别说,这也太神奇了,竟然有这么一大片,方圆近百里啊。”
“恩,估计这里曾经有高人造访过。不过听这里的原住民说,他们祖先刚到这儿的时候,这里就早已是这种格局了。”
两人收剑下来,落在阴鱼的白球上。这阴鱼球在空中看下来,像一片反光的圆形白镜,到了近处才发现,只是一块寸草不生的圆形平地,和周围的草丛形成鲜明对比。在这平地的中间,有一尾白狐头尾相交盘躺在地上。
月隐欣喜上前,想去抱那白狐,而那白狐对来人,却没有多欢迎,一脸警惕的模样。张一化知道这狐狸不是寻常的野狐,怕月隐冒失,用手轻挡了一下月隐,站在灵狐面前,双眼盯着灵狐,一人一狐寒目对视。白狐收到来自对面的威胁,身子动了动,可是依然没有让道的意思,盘在那不起身,反是咕噜一声,若有所语的望向月隐。
果然是只有些修为的灵狐。张一化走过去靠近灵狐,小心的抚了抚灵狐的头,向对小朋友一般语气说道:
“这是你的地方吗?今晚我们要借用一晚,明天早上就走,行个方便可以吗?”灵狐轻哼了声,依旧是没有起来。
月隐也已看出这灵狐不寻常,见它不愿离开,于是有心相让,对张一化说道:
“要不算了,这里就让给她,那边不是还有个球吗?”
“不行,阴阳转化,阳鱼至盛,本就在不断转阴。开始还行,到后面你再过去,与你阴性相合,岂不是更加一重阴性。”
月隐张了张嘴,哑然。张一化又去与白狐理论,白狐依然不理会,最后只得使出法术,强行驱赶。又怕伤到白狐,所以力道用的极小。没想到那白狐虽然被逼起身了,可就是在白球附近转圈,怎么都不肯离去。
月隐见张一化跟一个狐狸制气,不知死活的在旁边大笑,突然笑声变成一声闷哼。一股大力从外面冲入眉心,拉开了第一道阵痛,很快便是连绵不绝的灵体出出入入。
月隐本想装一会,还是被张一化发现异常。张一化更是没有了耐性,神色变得萧瑟,开始威逼白狐。那白狐依然不肯妥协,张一化心一横,不待月隐反应过来,突然猛下狠手,朝白狐打去。白狐撕裂的惨叫一声,飞出数远,倒在远处的草丛里不动了。
月隐气得瞪红双眼,但此情此景,再看张一化的神情,只得又垂下头,不再多说。其实听到狐狸的惨叫声,张一化心也撕裂一般,一阵纠痛。他不想轻易出手,但为了月隐此时不得不伤害它。这是张一化第一次,为月隐去伤害其它生灵。然而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更多次,从此却是收不了手了。
虽然内心五味陈杂,手法却没有停,张一化迅速在周围画出几道结界,扶过月隐,在阴鱼中间位置坐定,打入一道血符。然后又绕着两人,画了一个太极磁盘,一人盘坐在一个鱼眼上。
第一张血符很快便打破,张一化连忙飞出第二道血符。然而没过多久,血符就被暗灵吸光,胎光又开始向外打开大门。月隐盘坐的腿,很快坐不住了,身体开始佝偻起来,人显然已经疼得开始迷糊了。
张一化心中焦急,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如此剧烈,看来血符的功效越来越差。这里不是白陀山,也没有魑魅魍魉护法,只能靠自己了。
张一化管不了许多,提起内丹,打出太极化整,一个混沌的光圈,源源不断的输向月隐。
如此月隐稍微清楚一点,便开始努力克制自己,收紧自己的意识,挣扎着盘坐起来。迷糊中,感到一股暖气,和一股阴冷尖锐之气在相互抗衡。脑中刺痛,犹如尖刀上包了层柔柔的棉花,依然锐利,但已减轻许多。
见月隐恢复些许意识,张一化连忙收功,调息固本。今夜才开始,自己不能比月隐先倒下。自己倒下了顶多元气大伤,而月隐却是魂神易主,后果不堪设想。
张一化选的地方的确不错,两人如此反复支撑了段时间,两个太极鱼符内外交感,渐渐筑起一道光墙。
平静了许些,突然一个异物硬闯结界。刚才那只灵狐奋力一跃,欲闯入结界,却被第二道光束结界弹伤,飞出几丈外,彻底歪倒在地。
没想到那灵狐还没死,而且道行还不低,原本受了伤,依然能破得了张一化的第一道,三重静境结界。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被张一化的光束结界拦住,但如此阴阳交替旋转时刻,对张一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平衡光感,起了不小的反作用。
张一化怕灵狐再发难,欲再出手,手却被月隐抓住。月隐摇头,制止道:
“不要,求你!她已经重伤,伤害不到我的。倘若真伤到我了,那也是我的命,就随他吧!”
再看那白狐,已七窍渗血,估计也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