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惊的从坐上站起。“任帮主何故如此?”
“老夫一生习武,江湖上漂泊半世,争得这份家业,如果命该散尽也无话可说。只是老夫一生无子,大夫人过意不去,只在前两年新纳一房,娶了玲儿。天怜我,如今玲儿已有五个月生孕。实在不想就此遭难,断了香火!仇家寻门,必定斩草除根,容不下小儿。”说到此处,竟是老泪纵横。
“不求显贵于人前,但求长大成人,无忧无愁。这里是十万两银票,求公子万望收下。”
“无忧无愁!呵……世人谁担此四字!”
月隐神色惆怅,任全却也不急,只静静的等待月隐。月隐思索片刻,轻嘘一声,还是郑重承诺,应了下来:
“既然让我遇着了,我答应你,此次危机,我可以保你家夫人一人安全。至于您说的‘无忧无愁’,已是我能力范围之外了!”
虽知自己之命也朝不待夕,但依然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信守今日之诺,安顿好她们。
重诺的人不轻诺。任全深知这一点,如果月隐满口应承,他反而要有些顾虑,此时听到这般回答,深心安慰。
说好的二千两,后来任白多了一千两倒罢了,如今又是十万两。虽然自己并没有欺骗他们,但是他们这般信任自己,让月隐极其感动。用手推回任全送过来的银票,继续说道:
“这些还是算了,我用不了那么多。”
“我知道钱财对公子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实在是老朽一片心意,求公子莫要再推辞,让老朽于心不安啊。”
“不行,我若收了,那我就真是乘人之危了!那三千两我却之不恭,这十万两我不能收!请收回吧!”
“那算我求公子替夫人代为保管如何?”
“这……”月隐有些为难。他最怕牵牵扯扯的,自己都不知明日在哪里的人,又怎能轻易承诺,替人保管什么。
正在月隐踌躇之际,一名青年美妇急急走来,但步子却是平稳有序,丝毫不见不零乱。进屋后的一翻行礼,也是幽雅得体,进退有度。
任全将装满银票的包袱塞入月隐手中,月隐也不再推辞,默然收下。
“老爷,何事如此之急,唤玲儿前来?”
任帮主一脸肃穆威严的说道:
“玲儿,快过来拜见恩公,给恩公磕三个头。”
那玲儿不过二十出头,被任全的严肃,唬的不敢多问,挺着肚子,直直的给月隐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退站一旁,连粗气都不敢喘,任全对属下严厉,对她却从未如此过。
任全坐在主位,见玲儿站定,收回一丝不忍,对于管家威严的下令道:
“于东!我现在命令你带着大夫人,和你家夫人孩子,立刻从后门走。”
于东闻言,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乞求道:
“老爷,我不走,誓死也要同您一起,同行义帮在一起!”
方才来时的路上,就感觉不大对。玲儿忍不住,抓着任全的衣袖问道:
“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于管家,于管家,于东,你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呀?老爷,老爷……恩公,恩公……”
玲儿心中发慌,问问这个问问那个,都不忍回她。玲儿腆着个五个月肚子,跪在地上,呜咽起来。
任全努力建设的心防,此是也是哽咽,颓然离座后。抚着爱妾的臂膀,与爱妾相对而跪,低着头,不忍再说。
“不,我不要离开老爷,我不要离……”话没说完,任帮主点去玲儿的睡穴,向月隐望去。
“都去吧。”原本魁梧的身躯,此时却显得那般寂寥,瞬间苍老十分。
月隐受人之托,不好多做耽搁,替昏睡的玲儿和自己蒙上面沙,快速将玲儿绑在身上。拿起一包袱银钱,一句话也没说,随着于管家,直接从后门走去。
此时天渐黑,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两名女子伏击而出。原来为了赶尽杀绝,杀手竟早已埋伏在外,更是出来一个,杀一个。
两名杀手虽追不上月隐,但月隐手上终究多了个人,对方又穷追不舍,不想留下任何踪迹,只得再次使出法术。将手一捻,捏出两朵黄色莲花,直飞上半空,隐灭。
此时天未全黑,见天上似有人影在飞,见者驻足,无不大呼神仙,很快更有人直接跪地叩拜。即使在二十年后,依然有人记得,曾经有个风华绝代的神仙,在这大都内出现两次,一次全城轰动的游玩,一次却是救一有孕的妇人。
月隐一走,也加速了杀手的进程,几个出口围追堵截,杀了进去。
一天不见踪影,回来后身上多了名妇人,还怀有身孕。张一化对月隐惹事的本领也是叹为观止。
见张一化双眉微皱,月隐嘴角上扬,挑着眉毛,解开包袱,一大堆银票来露了出来。
“喏,我可不是光会惹祸的啊,这钱是我挣来的,做为救人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