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渐近的喧哗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门口。经过这么许久的寻仙,已有不少人放弃了,只有薛蟠和几个狂热分子,举着火把,从外面浩浩荡荡又找了回来。到了女子的屋外,那喧哗声变得有些刻意。柳飘飘心道:看来这是又寻了过来!听那响动,这次他们不只是像方才几次一般,只在外面查探,而是要进来找上一找才肯罢休了。
两人一对眼色,立时收声,月隐急的直接跳上女子的床,用被子蒙住脑袋。
柳飘飘一笑,计上心头。将画不急不慢的收起,移步床边,轻言相慰道:
“放心,公子在里面不要出来。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直到我说可以了,公子方出哦。”
月隐应了声有劳,立刻又把脑袋缩回被子里。柳飘飘微微一笑,露出浓浓的宠溺之色。解开外衫,穿着里衣,走到门口。打开门,脸儿瞬间变了颜色:
“何事?”
“哟,姑娘已经歇息了?实在抱歉,惊扰到柳姑娘了。不过今晚咱们这不太平,几处瓦顶被人给掀了。”
“哦,是吗?”
“薛公子说是今日那神仙所为,还看到他就在咱们这后院,所以大家都在这找呢。柳姑娘前面有没有看到神仙和其他什么人呢?”
“我方才一直在睡觉,没有看到什么神仙什么人的!”
其中一个站在后面一点的姑娘,随口补了句:
“外头这么大动静,姐姐竟然一直在睡觉?”
柳飘飘脸色一沉,做出一个让道的姿势。
“你不信大可以去搜啊!”
那女子一僵,急忙解释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蟠没找着他的神仙哥哥,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福利。起先还站在那装模作样,现在一听可以进大名鼎鼎怡红院柳姑娘的房里,搓着手掌,厚颜道:
“柳姑娘都说了,那我便不客气了!”
柳飘飘眼皮一翻,让人看出她不喜之色,语气却极温顺道:
“那……你们搜吧,我要先睡了!”
边说边让道引众人入房,自己便进了内室,钻进被内,背靠着床头冷眼而视。
方才那位被柳飘飘言语堵了下的姑娘,见柳飘飘这么好说话,不禁在心里腹诽:今天怎的这么大方?她的内室,可是除了贴身丫鬟和当家的进来过,何曾让人随意踏入过一步?于是假装粗略看,实则心思极细的查看,想看出些什么可疑之处。
薛蟠其实也没想着进来怎么搜,就是好奇想进来看看。柳飘飘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盯得心头发毛。这楼里她最怕的便是柳飘飘,曾经也因垂涎她的美色而动过心思,却是吃了好几趟亏,便再也不敢随便招惹了。此时被其她几个姑娘一拉,匆匆转了下,顺势也跟着走了。方才那姑娘见大家都要走,虽有疑惑,也不敢多逗留,不甘的一扭腰,也只好跟着走了。
一众人走后,柳飘飘整了整衣服,下床说道:
“公子可以出来了,方才奴婢多有得罪,请公子不要见怪!”
刚才两人同卧一床,此时被她这么一说,月隐也有些尴尬,晃着身子,眼神飘乎道:
“多亏姑娘了,我怎么会怪姑娘呢!”
“多谢公子不怪奴婢冒失!”柳飘飘温柔的轻轻行了个礼。
月隐向来不大重尊卑之分,见这柳飘飘,左一个奴家右一个奴婢的,心中更是隔应。虽然在白陀山,大家对他也是这般恭敬,也难免畏惧和小心翼翼,但山上多是英雄儿女,多了许多气魄和利索。眼前此女柔情似水,每句话说的千娇百媚自成风彩。月隐看得心下也是喜欢,于是说道:
“你别老是奴家奴家的,咱们每个人不都是一样的嘛,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再说你家和我住的地方,还有几分相像呢!”
柳飘飘听此,心下一动,但面上却未表现,依然轻声软语:“公子不喜欢,那飘飘不说便是。”
语毕柳飘飘神情一转,幽然说道:“可是若说这儿是我家,却也不算是我家。”
“哦,怎么是又不是呢?”
“公子真的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月隐一脸茫然,大写的不知。
“飘飘命苦,六岁便父母双亡,叔父便把我卖到怡红楼,也就是这里了。”说罢,柳飘飘轻叹一声,现伤心之色。
月隐忙出言安慰道:“你自幼父母双亡,我出生时,母亲因生我而死,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不过我看这里还不错,也算有了个落脚安身处,姑娘不必太过伤怀。”
柳飘飘双眼微红,垂下眼帘,轻声叹息。见他锦衣玉服,天人之姿,世事又所知甚少,定是家人护他极其周全所至。看他还是不明这是哪里,又继续引导道:
“飘飘哪敢同公子相比!飘飘命苦,自沦落风尘以来,虽努力学习琴棋书画,暂免了失身于人。但终是风尘中人,终日免不了强颜欢笑,服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