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女人抖了抖手上的化妆刷,“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你现在还是个负债累累的人。”
她坏心眼地笑,林向荷总算想起来了蒲锦给自己的恶劣感像谁了,这简直就是和眼前的女人妥妥一比一复制。
林向荷忍不住担忧,“我能做好吗?蒲锦会不会……”
“啊……”女人打断她。
“你忘了我刚说的嘛,蒲锦是原配的儿子,虽然传言不知真假,但是有一点很明显,就是蒲天恒不喜欢他,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了,不仅没给他任何职位,甚至都没有发申明承认他的身份。”
“而且就我调查所知,蒲锦这个人风评一般,他身边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加上家族这种表态,圈子里不待见他的人不少,结果蒲天恒还是选择让他来和我这个同样不被重视的林家二小姐联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向荷摇摇头。
“意味着这场联姻不过只是生意场上的牺牲品而已,从头到尾就没有人在意,这一点蒲锦应该会比我更清楚。”
女人涂完口红看过来,戴上帽子和口罩,开始换鞋,说走吧。
“今天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林向荷一脸懵:“做什么?”
女人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神秘兮兮地笑:“到了再告诉你。”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在市中心的一条热街下了车,雨过天晴的桐北市夜晚,正值八九点的下班高峰,娱乐场所林立,彩色霓虹闪烁,处处透漏着纸醉金迷的味道,林向荷跟着女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门面极其简陋的地方。
“我们是要干嘛去?”林向荷终于没忍住问。
女人看了看手机,听见林向荷说话,回头瞧了她一眼,抿着嘴笑着说:
“带你看点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她似乎是心情超级好,从酒店出来时,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林向荷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有点紧张,毕竟有钱人玩的东西总是危险又刺激的。
但走进去却并没有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场面,反倒通道杳长,一路没什么人,只是越往里走,嘈杂的声音越大,等跟着女人走下十几层台阶,就见几个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壮型保安站在有着绿色指标的通道口,看她两走近,领头的男人礼貌性躬了下身,伸出了手。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长方形的金卡递给了地对方,然后几秒后,男人退后,招招手,给两人手腕绑上彩色的丝带,身后的另外几个黑衣保安亲自把金属门拉开了一扇。
只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吵闹声猛地冲了出来,林向荷这才明白,这是个地下酒吧。
“这个千万不要弄丢了,”女人挨着林向荷走,摇了摇手腕,“出来的时候需要出示的。”
酒吧里头太吵,她拉长着声音,林向荷连蒙带猜她的话,点了点头。
再等完全走进去,林向荷眼睛都睁不开,不是灯光太闪,而是声音实在太吵了,混着台上尖锐的金属音,一波一波冲击着刚进来还未适应的耳膜。
“今天有乐队的演出……”女人找了个吧台的位置坐下,半掩着嘴巴,凑到林向荷耳边解释。
她说完还顺手点了两杯喝的,并熟练的开始和调酒师聊天,林向荷瞥了一眼,在心里改了改,是调情。
她百无聊赖,女人说带她来见世面,来了却和别人玩得兴起,林向荷瞅了瞅她脸上的口罩,视线巡梭,没说话。
台上的乐队似是进入了高潮,音乐逐渐热烈,人群开始躁动,林向荷抿了口酒杯里的果酒,视线在台下的一个卡座停下,那个卡座聚集着不少人,比起台上,那里更加似乎更有人气。
卡座最中心坐着的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被一群人众星捧月着,但林向荷的眼睛却看向他身旁坐着的另一个男人。
那个人穿着颜色相反的白T,黑发如曜,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懒洋洋的,坐在一旁冷冷清清,偶尔抬眼看台上的乐队演出,偶尔转动手中的玻璃酒杯。
台上音乐声正好到达最高,不少人挥手欢呼,男人的脸藏在人群里,在影绰的光线下时隐时现,林向荷觉得眼熟,下意识定睛,没想到下一刻男人忽然转头,就像有意识般,两人瞬间撞上了目光。
男歌手嘶哑的歌声里,各种乐器鼓噪的节奏下,隔着遥遥人群,男人的眼睛又冷又明亮,像把覆着白雪的利剑,就那样直直射中林向荷,一刹那,什么都遥远。
林向荷猛地转回脸,胸腔里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女人和调酒师的调情间隙,一扭头看见她捂住胸口,一脸的惊慌未定,说怎么了,语调是纯粹的调笑。
林向荷听见女人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挡住了脸,半掩着嘴挨到女人耳边,惊讶万分:
“妈呀,我好像看见了蒲锦!”
女人有几分的微顿,说:“哦?是吗?是不是你看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