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到的时候,那些人还在现场没走。
见到周喃也在时,先是愣了愣。
“李旺泉他们人呢?”陈延问。
“走了。”周喃答完,站起身,想要收拾一下这乱场。
拿起扫把,走出来,裴邻移眼看见阻止她。
“周喃放着先,都是玻璃,我们男人来就行。”
另外两人闻声看去,装上沈艺的目光,还有一个刚来的人,陈延。
钟成均不认识,但任恪舟眼熟,甚至见过几次,稍有印象。
除去上次的酒局,陈延的父亲和他父亲是朋友,有时两家出来吃饭,任恪舟不喜欢这样的饭局,无聊又尴尬。
所以他时常吃到一半借口上厕所随机溜走,印象里他家的儿子不喜欢说话,更甚眼底也是个野子。
之前有次在洗手间撞见,陈延嘴上叼着牙签,冷眼看着面前厮混的战乱,事不烧身,他眼里的傲气盖也盖不住。
可现状看,他可能在伪装。
任恪舟对他挑挑眉。
他见着也只是笑笑。
这一乱场由任恪舟看住他们收拾,钟成均让周喃提前下班,陈延带着沈艺去医院检查,她跟去了。
情况不太好,沈艺太瘦弱了,单薄得皮包骨,李旺泉踹的那几脚导致他肋骨断了几根,好在没穿到肺,可还是要留院观察。
陈延交完费在昏暗的走廊椅子上坐着,心情压抑,但脸上没什么变化,就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地砖。
周喃坐到她旁边的椅子,没看他,默默递了瓶水给他。
“把价格报给恪舟,他抵。”
他摇摇头,“这钱我应该出。”
“为什么?”她理解不到他的意思。
“他是我在网络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李昕是我一个黑粉,以前在广场上画画估计被她看出来了,那姑娘和他哥一个德行,十恶不赦,他们找到我报复过一次,那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就查到他父母的所在正好是我公司,威胁辞职视为警告,以为这样就能结束这样的闹剧。”他嘴唇干渴,做了一次吞咽的动作,也不喝她给的水。
然后接着说,“可能我这样做让他感觉在圈子里面子丢了,在我和沈艺相处时他们发现后就换人欺负了,沈艺身世本来就艰辛,对此欺负他向我换来报酬。”
话落,漆黑的走廊又恢复原本的寂静,只有你我之间的呼吸声。
陈延双肘抵在膝盖上报了下头,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安静的周喃,嘲讽式地笑笑,“你说,我明明没招惹过任何人,为什么那些人还是要调戏几下找点优越感,我好倒霉。”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他们,所以向前看,会有一天轻舟已过万重山。”
……
陈延将沈艺安顿好后,周喃带着他来到一个公园湖边。
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没有闲云的依伴星星微微露头,月中了,照得公园比以往明亮。
他们走在湖旁,不急不躁,来这时在便利店买了两瓶冰红茶,冰的,陈延狂罐几口,下肚带来一阵凉意,清醒不少,竟也奇怪的感觉舒适。
陈延就这么跟着她走,周喃步子不快,他也由之放慢,两人肩并肩,时不时胳膊碰到对方。
清风凉凉,每一寸皮肤都被轻抚过,随之降调心中的烦躁,怒火,慢慢平静。
旁边周喃嘴角微微仰着,她穿着他少见的便衣,脚踩一双小白鞋,面上没任何妆容,伴着风吹起一缕缕发丝。
这个感觉格外神奇。
他们没有话语,直到走了半个公园,陈延开口,“我们好像在绕圈。”
“散步啊,你没觉得这样心情会舒畅点么?”
“嗯。”陈延垂着手,两指扣瓶颈,“挺管用的。你经常来这么?”
周喃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有心事的时候会来。”
“别舔,干就喝水。”
被这么一说,周喃撇眼看向他,刚刚那话很长辈。
但她听了,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沿着小路,又绕回湖边,他们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歇歇脚。
“陈延。”
“嗯。”
“我想吸根烟。”她说。
“随你。”他回。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纯净,那一根叼在嘴里,但半天没找出一个火机,懊恼了,作罢。
“你有什么烦心事么?”陈延忽然问。
他们在长椅摊腿坐,身体稍稍向对方倾斜。
“网络上的事,还好吗?”周喃道:“李昕怎么在找到那个画师就是你的?这些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一连三个问题,虽说表面不是问题回答问题,但这也足以证明,她是关心他的。
每次都是这样,周喃总会为他考虑,替他出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