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罪过!”
薛少琪听她态度嚣张,恨得牙痒痒:“你差点害死阿均!”
“没死?那真是可惜了——我刚流产不久,使不出全力,不然他今日必是要去阎王殿走一遭的。”小薛氏摸了摸扁平的小腹,遗憾道。
“你怀过阿均的孩子?”
不但薛少琪震惊,连林战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才刚刚三个月,可是他的父亲不要他,硬逼我喝下堕胎药,他才三个月!林均就是个负心汉!”
“你胡说——”
“我有什么可胡说的!”小薛氏突然看向薛少琪,眼中又怜悯又嘲讽:“薛姑娘,我是在帮你,你可别不识好歹——他今日能弃我如敝屣,明日便能让你下堂成弃妇!”
“此话何意?”简越问。
小薛氏跪累了,往后一坐,笑看向简越:“大人,你可愿听听我的故事?”
“你且说来。”
“我出生在京城,是家中唯一的女辈,父亲从商,我也爱生意,家中兄弟管账做生意的本事皆不如我,可父亲嫌我是女流之辈,终究要嫁作他人妇,家中产业都分给了家中兄弟——毫无疑问,生意自此被他们接手,连年亏损,大哥沾上了赌,把家底都赔空了,欠了一屁股外债,于是他们打起来我婚事的主意,要将我嫁给那八旬老者冲喜!”小薛氏难过道。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的人生从来不能自己选择。一次去月老庙祈福,在桃树下,我遇到了林均——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仪态端方,没有人能拒绝他的示爱,至少我不行。”小薛氏自嘲:“他替我大哥还了赌债,承诺要娶我为妻,可他又说,林将军尚在外征战,无人为我们主持婚事,要我先入府,一切等林将军班师回朝后补办,我深陷爱情的甜蜜,听从了他的安排,没名没分地进了林府。”
“可惜娉为妻奔为妾,知道我的名声坏掉,我才明白这个道理——林均有了新欢,也姓薛,月老庙,桃树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和他的故事呢,可故事的女主人公不是我,是薛姑娘。”
“所以你要杀他?”
小薛氏摇了摇头:“不,我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我想过安稳的生活,既对他不抱希望,那不如把这已经烂的不能再烂的余生过好,有个孩子陪我,想比余生,也不会太煎熬——可他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留下!他将我的安胎药换成堕胎药,在我血流满地的时候高高在上地说‘我的嫡子必须是少琪所出’如此薄情寡义,冷血无情的男人,叫我如何不恨?所以我要杀他,我要让他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儿陪葬!”
“满口胡言!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顺应天道而为,你个妒妇!不但不尽力侍奉夫上,反而以下犯上!罔顾人伦!”右相吹胡子瞪眼。
“薛氏,你的故事固然可怜,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使林均欺骗了你,你也不该赔上自己的未来知法犯法。”
“大人,我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未来?”
简越没说话,他想起宋光宗一案,不禁感到悲哀,北魏律法中,被丈夫打骂的妻子都寻求不到公平,更何况妾室了。他看了众人一眼,道:“先将犯人收押我寺,后日庭审。”
临走前,简越又看了眼叶容,叶容回视他,却只抓住仓皇移开的视线。
林战佝偻着背,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他不停低声道:“是我没管教好儿子。”
右相劝他放宽心,他摇了摇头:“薛大人,把少琪带回去吧,等过了这段日子,再给她寻个好人家。”
“我不!入了林家门,我就是阿均的妻子,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我就呆在这,等阿均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