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笑笑不会邀请夏宴去呢。
笑笑曾给她说过她的婚宴排场不大,她不想搞得很高调、铺张,所以除了两家家人,她和未婚夫就只邀请了些各自最好的朋友参加。疏桐就以为她不会邀请夏宴去,毕竟这种类似家宴的场合,叫夏宴来很奇怪。
夏宴跟笑笑只是领导和员工的上下级关系。
疏桐也就没有主动询问夏宴,怕伤了他自尊——一般企业员工结婚忙着请领导参加,感觉倍有面儿,往往领导还是证婚人。但笑笑给他打工只是为了大小姐打发无聊时间啊。
既知道夏宴也要去,疏桐的顾虑就没有了。
认识他这几年,疏桐觉得,只要有夏宴在,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吴笑笑婚宴那天,夏宴果然很照顾她。
走哪儿几乎都带着她这条尾巴,吃饭的时候更是让她挨着自己坐在靠近舞台的前排坐不说,见她看着刚端上来的几大盘龙虾双目放光,竟不顾他人眼色,直接拿了两个半只开背的大龙虾放到她的盘子里,“这个是清蒸的,蘸调料吃最鲜美。”
搞得疏桐臊眉耷眼,极度不好意思。
她其实是从没在现实中亲眼见过这么大的龙虾海蟹,颜色又那么艳丽,刘姥姥进大观园,才神情惊讶了些,看得久了点,目光直白了点。
而且就算他每样只给她拿了半只,可海里的虾子都大,这么大两个半只的大龙虾放在她盘子里,便已堆得跟小山似的了,连盘子都看不见。
而且别的客人都还没动筷子刀叉呢,他这行为,跟打包有什么区别?
疏桐在桌底下扯了下夏宴的西服下摆,暗示他要克制。
结果夏宴跟她没默契,侧首只看见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盘冰镇龙虾刺身身上,“嗯?还想要尝尝这个吗?”他的手转动大圆盘,然后旁若无人地拿起勺子,给她舀了满满一大勺虾肉放在她的白瓷小碗里。
疏桐无语凝噎,垂着头,目光再也不敢乱晃,嘴里嘟哝着掩饰自己的窘态,“咳,不是说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吗?这个真的能吃吗?”
“凡事无绝对。”
“……哦。”
算了,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疏桐决定低着头只管吃。
但夏宴可不放过她。
看她拿着叉子戳着龙虾坚硬的外壳,夏宴拿餐巾擦了把手,然后把她手里的叉子夺走撂在桌上,再然后抓起半只开背虾塞到她左手里,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她的右手,一边手把手教导她如何剥开虾壳,一边道:“吃大龙虾最好用手,你这样戳,到底要何时才能吃到嘴里?”
啊这……
要她把手都用上,是不是太豪放了?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面,可以不要形象地憨吃哈胀。
虽然的确她是没吃过海鲜——唔,不知道螃蟹是不是海鲜,但此刻不是思考螃蟹到底是河鲜还是海鲜的时候。
疏桐红着脸任他捉着自己的手施为,等到虾肉离壳落到盘中,夏宴方才放开了她的手。
疏桐有种死去活来的窒息感觉,之后一边闷头吃,一边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们都不怎么拿海鲜吃啊,好浪费。我帮笑笑找回点成本。”
夏宴斜身贴近她耳垂,“傻姑娘,都是有身份的,你以为都像你?所以,既然你没这个顾虑,想吃哪样就尽管拿,不要跟你好闺蜜吴笑笑客气。”
一句“傻姑娘”,又什么叫“你以为都像你”?
疏桐又羞又恼,当盘子里躺着的另半只虾是夏宴,泄愤似的地拿叉子□□了两下。
不过夏宴最后那句倒是实在话。
疏桐内心就不再挣扎了。
反正都已经没脸了——她也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本着反正这桌子上的客人我谁也不认识,就敞开了肚皮吃。
婚宴吃的是海鲜盛宴,在海上嘛,肯定是海鲜为主打。
侍者托着盘,陆续给客人上酒了。
疏桐要了杯红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夏宴提醒她别喝多了。
“可这酒好喝喝啊,你也尝尝。”不知她是不是不胜酒力,疏桐脸颊已微红,说话发嗲,且端着自己那杯子眯眼就往夏宴手旁搁着的高脚杯里倒了一小杯。
夏宴看着自己杯子里淡黄色的酒水慢慢融合她杯中的深红色葡萄酒,心里想,那酒该已经沾染了她的口水……
“它好喝,但是也不能多喝,葡萄酒容易醉。”夏宴拿起酒杯晃了晃,然后神色如常地微仰头,呷了一小口。
这混杂了两种口味的葡萄酒,味道竟然很不错。
“可是红酒和海鲜很配呀,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她说话越发娇媚起来。
好吧,既然她喜欢喝,而且据说女人天生自带三分酒量。于是夏宴直接叫来侍者,点了好几种船上准备的著名葡萄酒,让疏桐品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