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是在当地镇医院里醒过来的。
把她救出来后,夏宴担心她的身体情况,就跟警方商量先把她送到镇上的医院做一个全身体检,以防万一身体出问题。
这一检查,所有人都想骂娘。
章永德那个禽兽,完全不顾及女儿的生命安全。钱没到手之前,为防止疏桐闹嚷起来坏了事,每次都在她快要舒醒时又给她喂吃安眠药,血检结果便发现她身体里残留的药物成分很高。
这期间除了水,疏桐一粒米也未进食。加上之前她反抗时用力太猛,导致全身虚脱,得救后又昏睡了八个多小时才醒转。
醒来的时候,高晓梅和夏宴都守在她病床边。
疏桐张开眼后,像个木头人似的,望着天花板,就喃喃说了句:“为什么我还活着。”
高晓梅一听这话,眼泪水就包不住了。
疏桐听到病床边的哽咽声,这才意识到房间里有人。她缓缓转动脑袋,就看见了班主任老师,然后又看见了不远处靠在墙上的夏宴,眼珠子动了动,人这才活过来了。
高晓梅压抑着替学生哭了会儿,瞅到疏桐眼泪巴巴地几次朝夏宴看去,她乖觉地寻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
高晓梅还还不知道夏宴同疏桐真正的关系,她见过刘芳,心里压根儿就不信夏宴的说辞。只看他为了疏桐前后奔忙,便以为他是疏桐的什么亲戚。而疏桐的样子,很明显十分依赖和信任这个男人。
高晓梅离开病房后,疏桐垂下眼帘,兀自无声泪流,也不说话。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金纸一样,长发也凌乱不堪地一绺一绺垂在肩头,看上去那么弱小、无助、可怜。
夏宴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绕过床尾,坐到了高晓梅刚才坐过的那张凳子上。手伸过去,将她的小手抓过来包在掌心里,“你……”
“夏先生,小姑娘既然已经醒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需要问她几句话,你看这里还锁着几个人呢。”这次负责行动的刘队长走进病房来,他朝门外努了努嘴。
章永德和那一家三口都上了镣铐当犯罪嫌疑人对待着,现在就需要取得疏桐的口供,才好将这起案子初步定个性。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这人是放是带走关押起来,急需要个理由。
从村里到镇上,章永德和何有才一家反抗激烈,骂骂嚷嚷了一路,说警察滥用职权,说警察随便抓人,刘队长有点头疼。
到目前为止,警察那边还以为夏宴是疏桐的监护人之一,只因为他们误解夏宴的身份,全因为学校这边的误导,实际就是疏桐的班主任高老师的误导,夏宴的身份是高老师给警察介绍的。警察专注于找到疏桐,并未怀疑夏宴的身份,所以,一路上一直且真以为夏宴是疏桐的继父呢,因此才会过来征求他的意见。
章永德那厢信息缺失,他看见夏宴跟着警察一起出现,以为是自己把女儿拐走后学校报警,警方那边将他定性为拐卖妇女儿童,性质严重,然后就追查到了他的工作单位。这位夏总裁年轻,未见过什么世面,跟个愣头青一样对警察十分敬畏,所以上赶着亲自出马陪着警察来走这一遭来着。
却万万没想到,夏宴此来,只为他女儿。
夏宴虚握着疏桐的手紧了紧,“那你先跟警察叔叔聊聊,我待会儿再进来。”说完就放开了她。
疏桐张着泪汪汪的眼看着他,听话地微微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房间。
刘队长走到门口去叫同事把章永德带进来。
想是要疏桐跟章永德先互相指认下彼此的身份。
主要是章永德一路上都声称疏桐是他的女儿,亲生的,他没有拐卖,警方可能要疏桐自己证实下章永德的身份。
夏宴见此,顿住脚步,脸上现出迟疑,但还是回身,喊住了刚才那个警察,“刘警官——”
那刘警官听到,示意同事先把人押进病房去,自己走回来,“夏先生有话直说。”
警察对夏宴挺有好感,这两天办这件案子,他除了从旁协助,给所有人点外卖,点饮料,十分殷勤。人又看着很养眼,谦逊有礼的。
夏宴道了声谢,说:“我家小姑娘受惊不小,这姓章的别看是她的亲生父亲,可虎毒尚不食子,他却如此丧心病狂。待会儿你们问话,还请麻烦看好了那个畜生,别叫他伤到丫头了。”
刘队长点头,“你放心好了。”
刘警官去了病房,两分钟后,里面忽然传出来剧烈的破碎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随即,就听到了章永德猪一样的哀嚎。
在住院部外面花台边静等的高晓梅同夏宴互相看了一眼,紧跟着,是章永德口无遮拦的咒骂和疏桐声嘶力竭的控诉,间或夹杂重物破碎的声响。
“禽兽!你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小贱人,我是你老子,你敢打老子?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