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说她找人查了你,说你身边一直就没断过女人。当然,谁没个过往呢?就不多提了,可是你们两个已经确定了婚姻关系,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你却一点不知收敛,仍旧夜会美女无数!”
“婷婷说她并非要故意为难你,只是她在这场婚姻中看不到你的诚意。如果你不知悔改,不拿出诚意来让她产生安全感,那么婚礼就无限期拖延下去!”
……
林国栋指责不断,音量逐渐拔高,近乎叱骂。
他演得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什么都是“婷婷说”,夏宴是压根儿不信林国栋疼爱女儿会疼到偏听偏信。林国栋的激动这么刻意,出人意料,无非是他想先声夺人,再跟自己谈条件罢了。
那条件其实不过是他女儿跟他谈好的条件。
至于什么条件,都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什么。
婚后各玩各的。
这的确倒是林国栋同他女儿各自妥协退让一步能接受的底线。
面上,林国栋同夏艇做了亲家,有盛天集团总经理夏宴做他的女婿,面子上很有光,他满意了。林婷婷那边,完成了结婚的责任,贴上了夏家媳妇的标签,便能继续去同自己的穷男友厮守一起。一个要脸要面子,一个要人要爱情,岂不皆大欢喜?
只是妙啊,你们父女谈妥了条件,把个我这当事人撇一边,先宰后奏不说,还想泼我一身脏水?呵呵。
这场婚姻既然只是一场交易,你们父女俩怎么能撇开我这买方谈价格?
林国栋的咆哮还在继续。
夏宴立在落地窗前无言地听着,也可能根本就没听。他抄着手,没有焦距的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脚下的城市恍了神。脸上的表情似已冰封,冷漠得至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
他在想,该怎么把商品的价值开发到极致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闷的钝响。
夏宴脸上的表情才有了点松动,显出些微恍惚,随即轻蹙了下眉。
刀锋般的眉,嶙峋、冷硬。
回身看去。
原来是见他不为所动,叫嚣了半天的林国栋气急败坏,抓起黄花梨办公桌上那尊碧莹莹的翡翠貔貅就往地上砸。
木地板上还铺了层玫瑰提花地毯,石头貔貅自是金刚不坏。砸出的闷哼仿是一道蔑视的笑声,像夏宴之前无声的沉默。
这令林国栋更加火大,顺手就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给拂在了地上。
电话机、文件、那盏奢华欧式风格的陶瓷台灯,还有些零零碎碎,掉在地上,不是泼了洒了,就是碎了烂了。
林国栋恨恨盯了他一眼,终于解了气,“夏宴!”他抬手点点他,“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楼下客人还等着呢!婚礼是取消还是延迟,就看你的态度了!”
火候已到,夏宴嘴角上扬,以退为进道:“婷婷既然不来,我看这婚就不结了吧,婚礼取消。”
林国栋一怔,随即大皱眉头道:“哼,你少给我转移话题!这跟婷婷来不来有什么关系?现在的问题是你的态度问题!”
顿了下,横他一眼,“婚姻岂同儿戏,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你把我林国栋的脸往哪里搁??”
夏宴差点憋不住要笑出来,尚未想好措辞应对这变脸如翻书一样的准岳丈,林国栋已慈爱地将他拉过来按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开解他:“男人风流是天性,婚前也就算了,只要婚后对另一半忠诚也就是了。我看这样吧,你给婷婷道了个歉,发誓保证婚后都顺着她来——”
婚后都顺着她来?
她要在外面养男人,我也得顺着她来?
夏宴并不给林国栋首开条件的机会,颔首道:“岳丈爽人爽语,那我也不就不废话了。这场婚礼我还是真心想要的,只不过,我希望林家的嫁妆,还麻烦你再添两个亿。”
林国栋愕然色变,“你在说什么?!”
“直言吧。”夏宴站起身,微微俯视着面前半百的老人:“林老——”他改了称呼,“您女儿并不想嫁给我,她另有所爱。”
夏宴摸出手机,单手划开屏幕,点开一张照片。
照片是艳照,尺度很大,镜头特写。
夏宴将手机屏幕朝上放在茶几上推到林国栋的面前,望着他,“这是你女儿发给我的,除了照片还有视频。据她说,里面的男主角是她心爱的男人。她发给我这些,我猜,是想刺激我主动取消婚礼。”
林国栋有些狼狈地将脸侧向一旁。
半百的老人终于承认迟暮,眼角起了褶皱,目中闪过懊悔。
女儿从小骄纵,年轻时候忙着做生意赚钱,对她疏于管教。当想要管她时,已经管不住了。自己找了个男朋友,只有她一个人认为好。那男的不但穷,还黄赌毒五毒俱全。快三十岁的老姑娘了,哪里能让她任性下去?才萌生了想要找个可靠点的女婿照顾她一辈子的想法。
林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