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那吗?”调解员手指江鹤眠的方向。
阮清清皱眉:“他不是我老板啊。”
“你的被申请人填的淮宇工作室。”
“对啊,是怀宇工作室啊。”
阮清清定睛看了下填写的电子申请单,这才发现,她用的九键输入法,把怀宇打成了淮宇。
而仲裁申请书里,为了防止由于打错公司名字而引起的失误,还要求填写公司地址,万一填错公司名称还可以核对地址来确认。
可巧的是,阮清清的前工作室在南平市昌河街01号,而江鹤眠工作室在昌河街11号,或许当时手抖她按了两个1吧。
此时她才明白刚进门时,江鹤眠说的那句“你申请枪毙我。”,是什么意思了。他早就知道阮清清填错了,可他依旧来了。
阮清清仰头迎上江鹤眠的目光,语气冷淡问他:“你早就知道我填错信息了,告诉仲裁委不就行了?还非得要来?”
对面男人散漫一笑,语气里带了点不正经:“你对我旧情难忘,故意填错信息就为了让我来,我不来你岂不是很失望?”
真自恋啊,有这么一个前任真的很丢人,阮清清白眼一翻,无语的问调解员:“请问哪里可以申请击毙前男友?”
调解员一愣,阮清清又说道:“开玩笑的。”
最后阮清清向调解员说清了由于连环巧合而引起的误会,当场撤销了对江鹤眠的仲裁,并在调解员指导下申请了新的仲裁。
两人几乎同时踏出劳动局大门,江鹤眠按下车钥匙按钮,特斯拉在对面响应。
阮清清暗暗在心里骂道,装什么东西呢装。
刚好一点钟,一天里最热的时间段,柏油马路被烈日烤的烫脚,阮清清走向公交车站的路像是在爬火焰山。
那辆特斯拉“嗡”一声从阮清清身边呼啸而过,过了几秒又倒回到了她的身边。
江鹤眠将胳膊搭在车窗上:“上车。”
阮清清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特斯拉跟着她的速度慢慢行驶,江鹤眠再一次开口:“上车,我送你。”
“不用。”阮清清甚至不愿意多跟江鹤眠说一个字。
她很了解江鹤眠有多强的自尊心,绝不会允许有人接二连三拒绝他,第二次被拒后,江鹤眠摇上车窗飞驰而去。
公交站牌处,阮清清等了好久,都不见21路公交车的影子,思索了片刻,她打了辆滴滴。
忽的,阮清清瞪大了双眼,App上显示她打到了一辆蓝色特斯拉,不会是……
“上车”江鹤眠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响起。
阮清清叹了口气,不耐烦道:“不是,江鹤眠,你有病啊?”接着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哪一单的啊?”
江鹤眠看着她勾唇轻笑:“果然跟以前一样笨,订单上有手机号后四位。”
见阮清清还愣在原地,他催促道:“现在取消行程要扣钱,上车。”
阮清清上了车,撒气般狠狠用力的关上了车门,震的挂在车头倒视镜上的阿拉斯加玩偶左右摇摆。
从遇到江鹤眠开始,记忆的闸门像是被重新打开了一样,她恍恍惚惚记起,大四下学期,两个人为了实习方便在市中心租了间很小的房子同居。
那时候江鹤眠坐在沙发上,阮清清躺在他怀里,絮絮叨叨跟他讲着她幻想中他们俩未来的生活。
“以后我们买一辆超酷的蓝色特斯拉吧!车头要挂上我最喜欢的阿拉斯加玩偶,对了,车后座上面还要再放一个白茶雪松熏香,我要车里每天都是香香的味道!”
想到这,阮清清觉得鼻尖萦绕着清新茶香,她立刻朝车后座上看去,熏香稳稳当当放在那里。
她用余光偷偷瞄了两眼身旁的人,他的脸几乎没怎么变,只是比起从前多了份成熟稳重。
下一秒,江鹤眠突然转头,阮清清做贼心虚般立马低头,将头靠在车门上假装睡觉。
身旁人似是知道她没睡:“扶手箱里有巧克力,先吃几块垫下肚子。”
阮清清有低血糖的毛病,动不动眼前就一片黑,两人之前在一起时,江鹤眠就常备巧克力,只要她一有情况,立马能掏出来救急。
她没来得及吃早饭,刚刚确实有点晕,也不知道江鹤眠从哪看出来的。
松露巧克力在她嘴里蔓延开来,前味苦苦的,像她和江鹤眠的现在,后味甜甜的,像从前。
后半程阮清清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披着江鹤眠的西装外套,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她的小区门口了。
江鹤眠靠在驾驶座上双目微闭,听到她的动静时睁开了眼,阮清清拿开披在身上的衣服,伸手去开车门。
车门忽然落锁,阮清清转头不解发问:“什么意思?”
江鹤眠身上的檀香侵入阮清清鼻下,他忽然笼罩在副驾阮清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