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么久远的事你现在才问?”她脱口而出,说完又捂住自己的嘴,支支吾吾,“额,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别跟我来这套。”说着,江时锦又靠近了几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我不满。”
“现在不是了,我,你……”
她试图解释,却被江时锦若无其事地打断了。
“别多说废话,我就想知道你开始的作为是出自内心还是有人唆使?”
“唆使?”袁素疑惑地看着她,那眼神波澜不惊,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她慌忙摆手,“不是,出自内心的,我当时就是被嫉妒心蒙蔽了。”
她越说话声越低,不时抬头瞟一眼,最后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时锦审视了她一会儿,和袁素同室共处了这么久,她虽说言语刻薄,却也是个喜怒形于色之人,这番话不似作伪。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
她细细追溯过去的那些事,忽然一个画面闪电般掠过,惊醒了沉寂的头脑。
袁素正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她不知为何槐锦会沉默那么久,又不敢问,心里正纠着,忽然她发声了。
“来王府之前,你在哪儿?”
“自然在父母膝下。”
“你家住哪?”
“京都。”
“也就是你并非肖府出身。”
“肖府出身?”袁素眼睫轻眨,忽的笑出声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管事搜罗上来的,和肖府有什么关系?”
她笑得开心,对方却沉默了。
大概江时锦的神色过于凝重,她逐渐止了笑,怯怯地看去。
“你既不是肖府的人,又怎会知道代王府是非多?”
“我何时和你说过……”她下意识反驳,然后一拍脑袋道,“哦,就是你去代王府之前是吧,那是温橘告诉我的,她之前是在江南肖府呆过。”
“你问这个干嘛,我看肖夫人对你挺不错的呀。”她说着站起身,拎起床上那件金缕衣,“瞧瞧,这质地手工,非得是技艺精湛的绣娘才有的杰作,你就知足吧。”
“温橘,原来如此。”
“如此什么?”袁素不明所以,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更迷惑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有多好?”
江时锦拍拍她的肩,道:“多谢,你这么喜欢,这衣服就送你了。”
“嗯?”袁素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正待询问,就见她神神叨叨地跑了出去。
袁素不清楚,但她言语中透露的消息足够江时锦捋清事情的起因经过。
首先已经确定心中早有的猜测——谢言初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绍王。
根据外界的消息看,真正的绍王至少具备两个条件——代王和肖云冉之子以及自小抚育在宫中。
而从他透露的消息来看,他儿时并未在宫里。
他的具体身份是什么,她心里有这样三个猜测。
首先他符合第一个条件,少时不知何故被安排到了宫外生活。
剩下的要么他是代王之子,要么是肖氏之子,照现在话来说,就是私生。
原本还有第四种猜测,那就是与父母双方都无血缘关系,但从这个传统社会上来说不大可能,于是自动排除了这种。
无论是哪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有两个谢言初,一个小时候呆在宫里,一个在宫外长大,如今宫里的那个不见踪影,宫外的顶替了他的身份,即将加冕为绍王。
他既然替代了原者,恐怕也不清楚那人的信息,否则怎会如此处心积虑地让她进入肖府探取消息。
他清楚袁素与她的恩怨,又知道她一定会以牙还牙,见她迟迟没有行动又主动带大夫送上袁素犯事的把柄,以此形成她掣肘袁素的局面。
随后谢宣成的不请自来恐怕也在他的掌握之中,为的就是让她在王府呆不下去。
另一边以温橘之言误导袁素,就是算准了她会找上袁素请求交换身份暂避风头。
到了代王府,她不过就是个扫洒婢女,凑巧碰上女官病倒才得入肖夫人青眼。
凑巧,真的会是凑巧吗,她想起小雪提过一嘴,说是代王府许多婢女都染上了时疫,而那位看上去柔美娇弱的肖夫人却安然无恙。
当时她还以为是有什么草药补养才让她幸免于难,现在看来,倒显得十分可疑了。
若是真有那样的药草,受宠的蓝妃能不用?
谢言初,还真是小瞧了他,设了那么多局,就等着她往下跳呢。
王府应该不缺人,连她都利用上了,倒是能从侧面看出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如何。
还有,他们的身份是何时对调的?
迎柳提过,谢言初在苏府乞巧宴之前从未露过面,那么极有可能是在乞巧节前后的光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