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拿到那个瓷瓶了。
屋外已是夜色,月光如许,周边缀着几颗星。
银色的光幕下,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池,边上因为她的缘故围了一层很高的栅栏。
栏杆上停留着一只同月光般玉白的手,手的主人因为树木的遮挡看不清模样。
她绕过遮挡物,看见江时宁静静地伫立在月华下,仰头望着天。
平素甜美的面容已悉数褪去,是一张面无表情却同大理石雕塑般美丽的脸。
大约是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她,那张空白的脸上很快就填充了笑容。
“这么晚了姐姐还不睡吗?”
“我正从母亲那回来,妹妹呢,是睡不着吗?”
江时锦本以为她会客套一番,没成想她点点头,情绪低落道:
“是啊,睡不着,出来看看星星。”
“妹妹心情不好,是因为苏公子吗?”
“姐姐怎么知道?”这下轮到江时宁惊讶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
“妹妹是心仪苏公子吗?”
此话一出,静立在池边的人彻底沉默了,那张含笑的脸隐没在夜色中,看不清晰。
然而她向前一步,像是认为她默认了一般接着语出惊人:
“所以,妹妹,是因此才当天出现在这个池边的,对吗?”
话音刚落,夜色中传来噗嗤一声,接着咚的一下,似乎是一颗石子被投入了池中,水面泛起一道道银色涟漪,如同那声脆笑一般在静寂的夜里泛滥开。
江时宁从黑暗中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声音:
“姐姐可真会说笑,是记忆没恢复好的缘故吗?”
江时锦犹疑道:
“不是这个原因吗?”
月色下的人摇摇头,重又仰起脸望向天边。
她见她没有回答,也跟着抬起了头,恰好看见月亮被飘过的云层遮住了,一片一片苍苍的穹窿上,只剩几点凄清的星光。
“听说我母亲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过了一阵江时宁忽然说话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上边看着我。”
她盯着那些星星,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去世的秋姨娘。
“我一向认为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便不复存在了。”
可她的妹妹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执拗地望着上空,自言自语:
“她真是无情,自己恬然泰然地呆在上空,把我像草芥一般丢在下面,置之度外,不理不睬。”
那语气淡淡的,可她还是感受到了其中夹杂的哀怨和愤恨。
眼下她们似乎没什么好聊的,何况她已经试探过了,便蹑步悄声离开了。
翌日请安时,她撞见了江时宁。
对方见了她依旧亲切地笑着,还会撒娇地叫阿姐,似乎昨晚的相遇都是一场梦。
但她很清楚,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因此还确定了她之前的一个猜测——江时宁的确是害她溺水的凶手,只是动因尚不清楚。
此外还想不通一点,江时宁在知道她失忆的情况下为何还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是怕她随时会想起这件事吗,还是有了其他的把握?
但比起先前的情况,她还是觉得双方如今坦诚相见的更让人安心。
今日还要出府一趟,得问清那个西辽人的来历。
怎么出门又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表现良好,前不久江上已经解了她的禁足,这也意味着她可以从大门进出了。
但从大门出去得穿戴整齐,还得带上随行丫鬟,这对她的行动来说很麻烦。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她还是决定换身衣服钻狗洞。
有了一次经验,这次出门就熟悉了很多。
正要挪动花盆之前,她看见自己之前做的记号换了个位置。
记号不可能自己移动,所以应该是有人碰了花盆。
忽然一个从她第一次回来后就被忽视的问题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这个地点就只有她们三人知道吗?
她醒来后逛了一次花园就发现了这里,那之前她来过许多次这里,难道就一次都没有察觉吗?
她不禁回想起发现这个出口的情景,大概是采萍喊她来看那丛开得正盛的月季,月季后是半人高的杂草。
那时迎柳提了一嘴那草丛有被压过的痕迹,她起了疑心,便拨开草丛看见了那个荒废的洞。
所以在那之前便已经有人来过那了,就是不知是府外的人还是府内的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摆了花盆在这,对方也会察觉。
看来以后从这出去要谨慎些了,她想着,在离开之前把花盆摆到原来做记号的地方。
这次出门她没敢在外多逗留,一路直奔马蹄巷。
在靠近巷子的路口处闻见了一股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