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这么同她说过,当她的身高还不够坦克的履带那么高时,有人同她承诺过科考船会带企鹅给她看。
“没有,”火柴马龙艰难地续上话题,他挪动挪动屁股,清清嗓子,“你这样的外地人来哥谭做些什么?想参观参观景点?还是想找些别的乐子?”
“你是不是认识我?”阿琳娜问。
他们两张高脚椅之间的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下,火柴马龙的表情像是阿琳娜刚刚把一盘意大利面拍在了他脸上,他的笑容比意大利面里的奶油还要难以流动,“什么?”
“你是不是认识我?”阿琳娜好脾气地又重复一遍。
火柴马龙夸张地大笑:“我怎么会认识你?女士,我一直是哥谭人,你这样的富家女——”
“如果有人带着假脸,穿着垫了东西的西装,贴着胡子坐在我旁边打牌,还要请我喝酒,无论是谁我都会这么问他,”阿琳娜紧紧盯着他,她没能从男人眼里找到害怕,“当然,不排除这是在哥谭,先生,你们这儿什么人都有,但詹姆斯·邦德的电影里就是这么写的——你认识我。”
火柴马龙,阿琳娜不知道怎么形容,但男人过了几秒后,放弃挣扎一般在吧台旁挺直了脊背。
就只这一个动作,之前那个有点滑稽轻浮的男人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散发危险信号的人。他面对阿琳娜的坐姿随时可以发动袭击,或者逃跑,身上的肌肉在宽大的西装下鼓起,阿琳娜毫不怀疑那不是健身房的产物。
“我的确见过你。”男人承认。
“在哪儿?”阿琳娜歪着头,她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如果这个男人回答是同九头蛇相关,酒杯的碎片就会割裂他的喉咙。如果是神盾局或者更可怕点,蝙蝠,她就立马丢下斯莱德逃跑。
“我见过一组你的肖像画。”男人说。
“不好意思,什么?”阿琳娜停止捏紧酒杯,她眨眨眼,“我刚刚可能走神了。”
这实在太过离谱!她是说,好吧,她承认自己没从红房子毕业,有关间谍的那些课程也没在她的大脑里留下痕迹——可看看她过去都在给谁工作!红房子,克格勃下属最精英的间谍机构!九头蛇,遍布整个世界阴影的反派组织!还有神盾局,托尼·斯塔克注资它不是为了慈善!
如果这三个机构加在一次还能让阿琳娜的肖像流出,她认为她的前组织都应该像哥谭保险公司那样迅速的倒闭!
“你确认那是我吗?我是说,我是苏……俄罗斯人,我知道在你们美国人眼里我们都长得差不多对吧?这太……天啊,我在那幅画里正做些什么?”
“是一组,”火柴马龙纠正了她,语气平缓,“有素描,有油画,不过最大的那一幅画,你在烤面包。”
“……”
阿琳娜默默挪开了凳子,她惊恐地瞪着那个男人。
“你们哥谭……”她咽了口唾沫,“您需要我帮您拨打一下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急救电话吗?”
*
“这很奇怪。”提姆·德雷克说。
他不知道在同一天,有人站在冰山餐厅的地下赌场中对蝙蝠侠发出了同样的质疑,但这不妨碍他用一种更礼貌的方式把自己的疑惑分享给女友。
“你是说他抛下你独自一人调查案件,”芭芭拉没有一点吃惊,提姆听见通讯那端有轮椅滚动,水流注入容易,他猜测那是女人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你还没习惯吗?那就是布鲁斯。”
提姆挠了挠手臂,伤口愈合长出的新肉让麻痒在他的皮肤下爬动,这点微不可见却又存在感异常明显的痒意也钻进他的脑海,挑动他那根作为侦探的神经。
“这不仅仅是抛下我这么简单,他支开了我,B不想让我参与进这个案子——这太奇怪了!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死亡射手刚刚从危重病房里出来,罗宾。”
“但我只断了根胳膊,小芭。”
“感谢上帝,你只断了根胳膊,”芭芭拉加重语气,“你面对的是活了一个世纪的前苏联杀手和丧钟,你还期望从他们那儿得到什么吗?”
“我不知道?一个谜底?”他冲着空气傻笑,又立马认为这样太冒傻气。蝙蝠洞里只有他一人,所以他可以坐在轮椅上,假装那是蝙蝠车排解无法夜巡的无聊,轮椅的轮子滚动,咕噜噜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突然,他停了下来,他在一个玻璃展柜前。
那儿有一套已经有点过时的罗宾制服。
“你还记得上一个布鲁斯不让我参与的案子吗?”
“不,别说这个。”
“你们不能一直……”
“我不想讨论这个。”芭芭拉警告他。
“小芭,这里面一定有点什么关联!”
“……”
他的女友挂断了他的通讯,这很粗暴无礼,不过提姆没立场指责芭芭拉,他盯着手机瞧了一会,又瞧了瞧杰森·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