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纵怀里就只剩下了两束花。季清漪和另外一个女同事还没有。那女同事看了下,伸手去拿其中一束,却被魏纵躲开了。
女同事有点懵:“怎么?”
魏纵把另外一束递给她:“你的气质高贵优雅,跟这束香水百合很搭。”
女同事看看花,又看看魏纵,眼底是欣喜的,嘴上却嫌弃地说:“油嘴滑舌。”还冲季清漪喊道:“小秦,他说你不够高贵优雅!”
魏纵连忙对季清漪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束迎春花开得很灿烂,应该是你喜欢的。”
同事们在旁边起哄:“你连小秦喜欢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暗恋人家?”
魏纵的脸红了,啐了他们几口,把人都赶走,抱着那束迎春花走到季清漪面前,轻咳一声,道:“小秦,这是给你的,你不嫌弃吧?”
季清漪总觉得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带着点郑重的意味,不像是同事之间随便送个东西,倒像是……表白。
是的,表白。
季清漪长得漂亮,气质和性格都好,从小到大被无数人追求过,见得多了,便能从对方的细微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可是很奇怪,魏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呢?他性格比较腼腆,说话容易脸红,平时也不爱主动跟同事们搭话。一年多的时间里,季清漪对他的印象一直是缩在角落的文静大男生,严格地说,两人甚至不算太熟,魏纵也从未表现出对她有任何好感。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这花人人都有,而香水百合的确更适合那位女同事。
她把花接了过来,笑着说:“谁会拒绝鲜花啊?”
拿到花的女同事们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女人是无法拒绝这种东西的。”
魏纵笑了起来。季清漪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笑容,褪去了以往的腼腆和内向,笑得很灿烂,仔细看甚至带了点天真。
可能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吧,刚才的举动不过是小朋友希望得到大人的肯定和表扬,季清漪心里那点微微的不舒服也消散了。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闹了一阵,就各自回家。
虽然是双节,但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中午这个点交通并不拥挤。季清漪抱着迎春花坐公交车回家,她租的房子没有电梯,又是在顶楼六楼,平时不觉得有什么,抱着那么大一束花就有点吃力了。
等她哼吃哼吃喘着气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见一双大长腿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一个男人坐在通往天台的台阶上,两条腿交叠着戳在她的家门口。
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转头看了过来。其时阳光正好,他眼里也像是晕染了光,季清漪一瞬间被他晃得有些失神,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起身走到了她身前。
颀长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季清漪什么也看不清,但能察觉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迎春花上。看了一会儿,他笑着问:“去哪里偷来的?”
那花束外面是有包装的,他还这样问,显然是故意的。
季清漪没做什么亏心事,更没必要向他解释,但这男人要是误会了,铁定又要去她爹面前装委屈。于是不情不愿地撒了个谎:“师兄买的,所有女同事都有。”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示弱”的嫌疑,于是抢在傅惟寻说话之前先发制人:“你不是去相亲了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傅惟寻听了她的话,神情有点愉悦,但知道不能惹她着恼,偷偷把自己的笑意藏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来探望几只小猫咪。”
说着他转过身,季清漪这才发现,地上有一个透明的袋子,可以看到里面装的是猫粮。
他把袋子提在手里,又解释了一句:“来这边出差,只有今天比较闲,不是特地挑这个日子来的。”
季清漪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掏出钥匙开门。进门的时候,傅惟寻低声道:“你听谁造谣我去相亲的?没有的事。”
季清漪刚想说:“你相不相亲关我什么事?不必向我解释。”话出口的瞬间,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说漏嘴了,倒显得在吃醋似的。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能再收回来,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在傅惟寻非常识趣,没有任何火上浇油的举动。
进门后,三只小猫都跳了出来,齐齐仰头盯着季清漪。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的,小猫咪们已经习惯了白天自己照顾自己,晚上再粘着她的节奏,突然见她回来,疑惑在所难免。
季清漪一边换鞋,一边冲着小猫咪们的方向说:“今天放假,不过等下还是要工作,你们别吵我啊。”
也不知道是说给小猫咪们听,还是说给傅惟寻听。
但小猫咪们懂没懂没关系,傅惟寻必须得懂。他连忙说:“我跟它们玩一会儿就走。”又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绝不吵闹。”
季清漪没理他,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