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头”结束,要开始准备缫丝了。
在姜芜家的蚕室外,摆放着一部木制脚踏缫丝车。这是姜芜用这段时间积累的信任值同系统换来的,说起来,还要感谢田大娘、王嫂子等人。
姜梓站在一旁,看姐姐操作脚踏缫丝车。只见姜芜脚踩踏板,手理丝缕,动作灵巧、娴熟,随着“轧轧轧”的声响,一缕又一缕又细又白的蚕丝很快被卷到框架上……
姜梓觉得姐姐太厉害了,他双眸晶亮,跃跃欲试。
“阿姐,我也想要试试。”他说。
姜芜抿唇笑了笑,小孩子就是这样,对什么都保持着天然好奇,“好呀,我来教你。”说着她起身,让姜梓坐了上去,然后教他如何操作。
可是姜梓人小,也没有多大力气,刚才看着姐姐轻轻松松的动作,他只觉得十分费力。顾了脚踩却顾不上手动,三下两下,几缕丝都挣断了。
他耳尖红通通的,一脸无助地看着姜芜,有些窘迫。
姜芜难得从他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忍不住漾开笑意。
姜梓见状,耳廓全都红透了。
“阿姐……”他撅着嘴,有些羞恼,又有些愧疚,毕竟浪费了一些蚕茧。
“好啦好啦,”小孩快哭了,姜芜赶紧安慰他,她指着脚踏车,道:“阿梓还小,再过两年,定能将它治的服服帖帖,别恼了,好不好?”
“嗯。”姐姐在哄自己,姜梓情绪去的很快。
他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可以帮到姐姐。
姜芜柔声唤他下来,自己再坐上去继续缫丝抽茧。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摆放蚕丝的几个竹筐中就堆满了又白又细的蚕丝,根根分明,大小均匀,看起来就像是泼了月光似的,在日头的照耀下,盈盈发光。
与此同时,田大娘也正在自家缫丝。
在清水村,家家户户都是既种桑养蚕,同时又进行家庭缫丝的。她们的缫丝方法,是纯手工缫丝,先煮茧,将蚕茧浸在热汤盆中,利用水和热的作用,把茧丝外围的丝胶适当膨胀和融化,待它的胶着力减弱,就用手抽丝,卷绕于丝筐上。
田大娘把一颗颗白白的蚕茧放进早已盛有热开水的盆里,用干净的禾杆帚搅动开水盆里的蚕茧,禾杆帚与蚕茧表面相互摩擦,除去蚕层表面杂乱的绪丝。
田大娘理出正绪,找到蚕茧的丝头,用一根筷子轻轻在锅中搅动这些丝头,按照丝头的大小,她找来差不多大小的瓷眼,用手把丝头拈合在一起穿过瓷眼。
整个过程既繁琐又费时,日落山头,她也将将理出了一筐多一些。
还有三分之二的蚕茧没有缫丝呢。想来还要再忙碌两日。
其他蚕农家中也是如此,每年收第一批春茧,他们都要花三到五天的时间才能缫完,这几天时间里几乎是日夜兼程,满身疲惫。
但一想到,缫丝结束后就可以卖钱了,他们又干劲满满。
太阳下山,姜芜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颈。
蚕房里的蚕茧已经缫了个七七八八,明天再干一个早晨就能全部收尾了。
她走进灶房,开始准备晚饭,今日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她不再感到焦虑,只要再过几天,就能有钱买米。
晚饭依旧简简单单,实在是除了大白菜就是碎面条,她也做不出什么花样了,所幸羽儿娘为了感谢她救了羽儿,强行给姜芜送了些鸡蛋,这在贫苦的清水村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东西了。
姜芜照例打了两个鸡蛋,往油坛里使劲刮了刮,正好,还能够炒个番茄鸡蛋。
先把番茄切成小块,下锅炒熟,舀出备用,再把鸡蛋热油下锅,待七八分熟时,倒入番茄,不一会儿,一道简简单单的菜就弄好了。
姜梓端着素面,就着番茄鸡蛋,依旧吃的很香。
第二天早上,姜芜把所以的蚕茧都抽丝完毕了,总共有八个满满的竹筐,两筐干茧,六筐蚕丝,看着这些银丝,她发自内心地高兴。
但现在还不能拿去丝行交易,还要再等两天,青水村的惯例是,等各家都缫丝结束,统一撑船去江源镇的王记丝行。
姜芜没有闲着,她昨日就发现家里的木柴不够了,地里也该种些别的东西。
吃过午饭,姜芜敌不过姜梓水润润的眼睛,只能带着他朝山上走去,一起去打木柴。
路上,两人遇到了村中的程大婶,正是姜芜家的田地抵给她家的那位,这几日,各家的女子都在家中忙着缫丝,男子则忙着下田种地,大婶家里有三个女儿,所以缫丝这活儿就交给女儿们了,她则跟丈夫下田干活。
田地离家不远,她正是回家吃午饭,一会儿还要给田里的丈夫带一份。
看到姜芜两姐弟,大婶一愣,姜丫头不忙着缫丝,背个背篓是要去山上?
才一天就抽完丝了,难道她家今年的蚕茧收成不好?
可怜见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