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步被禁锢在袁敏聪的身前,吓了一大跳,脑中一片空白,但她清楚知道现在这个姿势实在令人尴尬。
她双手撑在袁敏聪肩上,想要逃离,背后宽厚的手掌传来一股坚定的力量。
“你可要小心一点了……”她的耳边传来袁敏聪含糊不清的话语,酒气被微风一股脑儿吹进耳朵。
她一个激灵,双手伸到背后,试图解开他的怀抱,他反客为主,迅速变换动作,一只手将她反手钳制,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转身将她摁在车门前,抱得更紧。
“嘶……”她手腕吃痛,却被他豺狼野兽般的眼神镇住。
“步步……为什么……”袁敏聪满脸泛红,用他醉后笨拙的大舌头,一遍遍地问她,想要原地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喝醉了,回家再说,好吗?”靳步双手的手腕发疼,尤其是背后那只手,酸胀发麻,“你弄疼我了,放开,好不好?”
“不好!我不放,不放!别人都不行,不可以……”袁敏聪突然提高声量,肆意宣泄着白天毕业典礼上对高昇产生的敌意。
“你在说什么?放开我。”靳步耳膜被震得生疼,浓烈的酒味让她无法呼吸。她屡次挣扎还是无法挣脱,有点生气,但还是耐心哄着他。
“你心里究竟……”
“步步!准备走啦!”没等袁敏聪说完,靳兴在远处大喊靳步的名字,跟袁爸爸拥抱道别。
袁敏聪突然清醒,迅速松开靳步,闭眼,深呼吸几次,随后睁开双眸,神色清明。
佯装一切没有发生过。
他恢复了平易近人的神情,向靳兴和袁爸爸走去。靳步放松着难受的手腕,跟在后面。
在靳步上车后,袁敏聪的笑容消失,又见眸底那志在必得的神色。
她坐进车里,直到回家,还是想不通刚才突发的插曲。
她用力摇头,试图把袁敏聪质问她的神态从脑海中驱逐,但是很困难——因为那个表情,算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回到家中,靳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靳步没事做,也一同坐下。
“爸爸。”靳步趁着广告时段,试探着开口。
“怎么了,步步?”靳兴漫不经心地应和,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
“爸爸,您教我做糕点吧。”
靳兴侧目,看着一脸正经的靳步,又转头看电视:“不。”
“为什么?”靳步急了,往前探出身子。
“我说过很多次,做这种传统中式糕饼,很苦,很累,你熬不住的。”
“我不怕。”
“你不怕,是因为你没有概念,”靳兴放下遥控器,“我是在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好好上班,不要肖想开店或者学艺。”
“爸爸,您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学东西很快,也很有决心。”
“做这一行,决心没用,热爱才是让人坚守下去的动力。一时冲动,没有计划,不会成功。某一天,你对糕点的热爱,变成一种本能,一种使命,才能一直做下去。”
裴玉莲端着两杯温水过来,看着沙发上的父女二人,大致猜出他们在聊什么。
靳步见妈妈过来,把裴玉莲也拖下水:“妈妈多么勤劳自强,爸爸您是知道的。您怎么不教妈妈?”
“我可没有天赋,也没有正式拜师学艺啊,”裴玉莲放下杯子,摆摆手,“看阿兴做糕点久了,我也算是会一点,不过学艺不精,见不得人。”
靳步眼看靳兴没有动摇半分,抛出了她心底的疑问。
“爸爸,为什么店里没有女师傅?难道只有男匠人,女人就不能入行吗?”
靳兴和裴玉莲一脸不解,靳步补充说道:
“莫非这一行,传男不传女,也就是,重男轻女?”
靳兴和裴玉莲面面相觑,随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这小脑瓜成天都想些什么?”裴玉莲弹了一下靳步的脑门,靳步捂着额头,委屈巴巴。
“步步,做糕饼,归根结底是一项重复劳动,一百个牛脷酥,两百根云条,这样的体量,每天如此,”靳兴喝一口水,继续解释,“店里的原材料,一袋动不动就是二三十斤起,到最后拼的是体力。”
靳步沉默不语。她承认自己想得不够全面,不够深入,但她绝不是三分钟热度。
她知道继续软磨硬泡,父母也不会松口。她暗自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实现理想。
靳步原本的计划是实习结束,顺利毕业之后,就进莲兴饼家当学徒。
如今计划有变,店没了,她得考虑上班攒钱。
躺在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眠。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想事情太片面,不够成熟。她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否真心热爱传统糕点。
在得到每一次都相同的肯定答案后,她才渐渐放松入睡。
另一边,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