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却轻微蹙眉,对霁初伸出手,后者步子加快,但脚底的划伤隐隐作痛,她忍着痛走到长廊上,那位小少爷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没好气地说:“手这么冰,你是想要冻死自己吗?”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现在还只是秋天而已。”
“看来你是忘了上次你发烧的事情了吗?”
他说的是半年前她莫名其妙的发烧,霁初只是单纯地觉得人类身体很脆弱,因此病好了以后就忘了这回事,但没成想禅院直哉还记得,不光是记得,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因为那时她高烧不退,差点就要死掉,他几乎是彻夜守在她的床边,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手指搭着手腕内侧的皮肤,只有感受到她的脉搏才能勉强入睡。
如果她真的因此死去的话,那时候他的心中时常浮现出这样的猜想,越是想要控制自己不要那么想,但思绪却偏偏会往不好的方向设想。
霁初眼角的余光扫到禅院甚尔离去的背影,她这才放下心来,“那次只是不小心而已,而且我现在不是都已经痊愈了吗?”
小少爷轻哼一声,显然是对她的说法不买账,“下次出来也要和我说过才可以。”
“如果直哉是想要关心我的话,可以不用那么别扭。”和禅院直哉的相处下来她早就明白这人说话别扭的很,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非得要用命令的口吻,她看了回去,十三岁的禅院直哉身量已经超过霁初,但五官还带着几分稚气,精致又可爱。
被戳穿心事的他“啧”了一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才没有关心你!”
在禅院家待的时间久了,霁初就发现这个家族的人性格都那么拧巴,时常感觉自己似乎是捅了傲娇窝。
“噢,那直哉少爷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每当霁初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少爷这一敬称时就意味着她是在调侃他,这算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此刻他自然也会意,“我就是在关心你,那又怎样?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用所有物来解释他对霁初的情感很具有禅院特色,也是禅院直哉的惯性思维。
霁初叹息道:“直哉为什么还是不懂呢,在感情里谈论所属关系是不正常的。”
他们走过的长廊两边都点着灯,夜风吹过烛火飘摇。
“算了。”她说,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她几乎是从禅院直哉小时候就有意识地纠正这一点,但收效甚微,她不得不感慨环境的影响是巨大的,“等直哉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就知道那种感觉了,说起来,最近你父亲也在为你挑选新的侍女。”
说到这件事,禅院直哉冷哼道:“那些家族送来的女人我可一个都看不上,你很期待我找别的女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有种妻子埋怨丈夫不关心自己的即视感。
霁初正要开口解释,但是脚底的伤口彻底裂开,她痛得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嘶——”
刚才还在怪怨霁初的禅院直哉脸上浮现出担忧,他有些着急地问:“你哪里伤到了?”
“没关系,只是刚才脚底好像被划伤了。”也只是小伤口而已,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相较之下反而是禅院直哉更加担心,他伸出双手,“笨死了,上来,我带你回去。”
“诶?”
他又重复了一遍,但语气已经有些急躁了,“真是的,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呢?快点上来。”看到霁初还在愣神,他直接将她公主抱起,她的身形纤瘦,抱在怀里几乎都没有多少的重量,他嘟哝,“一阵风就能吹走了吧。”
“你平常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我想问就问了,算了,下次就由我来监督你好好吃饭。”他自顾自地说道,说话的态度那么强硬,但藏在发间的耳尖却渐渐变红,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我是第一个这样抱你的人吗?”
他的话题都好跳跃,霁初回想了下,而后点点头,“嗯,直哉是第一个。”不过这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人类好像的确是会有些特殊的传统习俗。
不懂就问,她问:“这很重要吗?”
“什么?啊……当然很重要,非常重要。”他一个低头和霁初四目相对,吓得他立马抬起头,但是眼神乱飘,无论怎么都不去直接看她,这让霁初百思不得其解。
把霁初抱到她的房间,其实距离禅院直哉的住所也不远,他对她的房间也很熟悉,因为幼时他就经常来这里,甚至都记得她放医药箱的地方,熟练地翻找出药箱,而后褪下足袋,给伤口消毒。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小少爷捏住她的脚踝,没有松手的意思,“我不打算从那批人里选谁,我以后的未婚妻绝对不可能是那些家族送过来的女人。”
嗯?不是说好选侍女的吗?怎么在他口中就变成未婚妻了?霁初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变成选未婚妻了?”
“你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