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又有何不可呢。
叶九就这么贴着娄炼冶、挽着他的手走出大厅。
这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今天这场闹剧，就是娄炼冶和自己的未婚妻自导自演的。
叶九感受到了自己身边那些冷箭。
看着她的目光里，有嫉妒的，有嫌恶的。
可她面上仍然平静，在叶家众人的目光中跟着娄炼冶走出会议厅。
此刻她是胜利者。
放下支着倨傲下巴的手，一把揽过桌上的筹码，把位高权重却毫无尊重的家族委员们当猴子戏耍，那么这些目光便都不痛不痒。
可如果她是身无长处被推来推去的弱者呢？
那样的话，如果她被娄炼冶带走，会有哪怕一个人可怜她，帮助她，哪怕是替她说句话吗？
在叶家，或许不会有了。
“等等！”
说话的是叶九的表姐江睫。
她伸手拉住叶九，对她摇头。
叶九怔了一下，顺势松开挽着娄炼冶的手。
说实话，江睫在叶九原本的记忆中算不上有好印象。
在训练的时候，尤其是叶九放弃某个动作或者某项考验的时候，江睫虽然不会出言嘲讽，但她会用平静地目光打量叶九。
然后轻巧地完成叶九没完成的动作。
或是一组里最后一个引体向上，或是一个高难的格斗技。
在原来的叶九看来，那像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叶九，我不知道他帮助你的代价是什么。”
“可你不需要跟他走，也不需要服从委员会的安排。”
江睫替叶九，这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外姓表妹断言。
“我队里还少一个人。”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放弃机甲，选我的队伍，你能活下来。”
“我会帮你，学着靠自己活下来。”
叶九有些惊异，但戏得做足，只好笑着摇头。
“不用了，炼冶能把我照顾好。”
江睫话没说完，目光警惕地盯着娄炼冶。
“虽然我是你的表亲，没有任何立场这么说。”
“但这个你认都不认识的未婚夫，他一定是好人吗？”
“他给你的好处，背后没有任何代价？”
叶九再次尴尬地笑，委婉拒绝她的好意。
江睫则做最后尝试。
“叶九，这辈子，哪怕一次，你不想试试靠自己活着的感觉吗？”
“靠自己活着是很多人的梦想，表姐。”
叶九向她解释，话音跟一缕烟似的，然后看向身旁的娄炼冶。
“可这也是很多人遥不可及的梦想、属于强者的梦想。”
江睫不再阻拦，目送叶九挽着娄炼冶离开，嘴里梦呓一般念到：
“属于强者的梦想……”
出了会议厅，叶九终于不用再演了，她轻轻叹气。
她现在再去看原主记忆里江睫的那些举动，似乎并非挑衅，也不是羞辱。
江睫或许自己都不知道那么做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其实是夹杂着示范的鼓励。
如果我能做到，那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