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最近他忽然老了许多,已经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开始想当年父皇一定是因为不喜欢他才将王位传给他的,在李家,王位就是个诅咒,父皇更爱的一定是李倓,对啊,没有压力的富贵生活才能养出那么滋润的一张脸,时时挂着笑容,风流倜傥。
他又想起了郑贵妃,初次见面的笑靥如花和最后一面的肿胀脸庞,他的心又开始痛,李妃给他脱衣服,他回过神来,换做往常他会大发雷霆,可如今他已经老迈颓丧的毫无气力了,只能任人摆布。
门外忽然响起了吵闹的声音,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这深更半夜的,此处可是皇宫深处,皇帝一惊,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昏暗的眼睛里亮起了一点光。
侍卫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了,带着深夜的寒气,刀剑与铠甲碰撞的叮当作响,李妃吓的一手捂住胸口,退到皇帝身后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敢带剑上殿,不怕皇帝割了你的脑袋吗?”
“叛军攻城了,臣一时慌张,皇帝快随臣出去吧!叛军已经到昭阳门了。”侍卫喘着粗气道,额上因急速奔跑流了许多汗。
李妃和侍女们一时间吓呆了,她们搞不懂侍卫是什么意思,叛军?怎么会有叛军?妖族不是被打退了吗?鬼方人也与我们连结,是友军啊,天底下还有谁敢背叛人界?
人界的皇宫戒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守卫着军士,城墙上有守护咒,士兵们都配有御剑,昭阳门!昭阳门已经属于后宫的范围了,怎么能有人悄无声息的打进后宫呢?
皇帝虽然老迈,但却十分镇定,他站起身,精气神仿佛回到了身体里,他问“是长源来了吗?”
侍卫们张口结舌,没想到老皇帝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只好做了一揖,低着头道“是六皇子。”
“不愧是我最骄傲的儿子。”皇帝居然笑了起来“我猜也是他,只有他!”
北阙浩浩荡荡的御剑大军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分成四队,左军由鲸统领,右军是渊,中军是李长源,负责接应的是白简行。
人界的士兵御着剑在空中与他们对阵,李长源不想大开杀戒,不停的朝皇宫深处逼近,老皇帝走出殿门,北阙三十万的大军悬在空中,每人都举着火把,仿佛燃烧的星辰坠落,漆黑的夜空被照的亮如白昼。
老皇帝仰望着他们,知道人界大势已去,他也不想无畏的牺牲大好的人界儿郎,他望着那些后生可畏的年轻面庞,望着他的儿子,努力的提高声音,抬起了一只手,示意人界退兵,这场战争以兵不血刃告终。
第二天李长源和老皇帝登上了清凉殿的城楼,皇宫静悄悄的,各处的交接都在沉闷的进行着,仲春的早晨还有些清冷,老皇帝失去了自己的国家,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的背因为压力的松懈而终于挺直了,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他想抚抚儿子的背,可是他不敢,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他们站在门廊里,中间隔了不小的距离,隔着一个郑贵妃的距离。
“做李家的皇帝,要承受很多的压力,你准备好了吗?”老皇帝道。
“皇帝,民之父母,我要让他们吃得好,住的好,过得好,当然有压力,但是不是您说的那种压力。”李长源道。
“仅凭一腔热血,是没办法守住人界的,妖族和鬼方没有慈悲。”老皇帝道。
“你们守住的是李家的皇权,而不是人界的生生万民,无论如何我都会废除守护咒,人界要光明正大的生存下去。”李长源道。
老皇帝叹了口气,望着前方鳞次栉比的屋顶,广阔的皇宫在晨光熹微中微微发光,宫城之外是一望无际的繁华京城。
“也许是我老了吧。”他道。
“是啊,你已经老了。”李长源道,朝阳从高耸的楼阁后面跳出来,金黄色的阳光洒遍人间,仲春,多么美好的季节,一切都欣欣向荣,野蛮生长,古老的人界也该从错误中幡然醒悟了。
李瑾又搬回了宝华殿,之前的宫人也都回来了,亭台楼阁还如往昔一般,金笼子又放到了橱柜上,可惜公主再也不是之前的公主了,天真与娇憨已经从她的身上褪去,如今的她眼中已有了深度和沧桑,她变的更沉默了。
但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白简行依然爱她爱的要死,公主自然要注意一下名节,以及他哥那个老古板的规矩,所以白简行只能夜间悄悄的来。
天气一天天变热,床上的褥子也越来越薄,李瑾躺在黑暗中,回忆过往时真觉得不可思议,不到一年前她还是个不通人事的少女,如今她已经被白简行改造成了一个极懂欢快的女人。
那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啊,谁能应付的了。
她的五感十分灵敏,室内的气氛变的暧昧粘稠了,她感觉身上燥热起来,屈起一条白腿,翻了个身,白简行已经爬上了床。
“今天怎的来的这样迟?上哪浪去了?”李瑾问,白简行打了她一下,她痛的轻哼了一声。
“怎么的,还没成亲,就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