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是药理课,每个人的桌案上都有一堆草药,熬药的锅具,以及写满药方,草药简介的书卷,学生们要学会辨别每一种草药,调配各种药方。
先生还没来,学堂里闹哄哄的,最近京城走失了不少年轻人,惊动官府后情况并没有好转,仍是隔三岔五便会有人失踪,最近情形似乎加剧了,连学城都开始有人失踪了。
今日李瑾班上的郑宏没来上课,他是司天监长官郑绍夫的儿子,虽然还没有官方消息,但是据小道消息说是失踪了,仆人们的嘴就是一张网,什么都瞒不住,下午发生的事,最多晚上便能传遍整个京城。
“失踪的全是年轻人,而且从没人索要赎金,可见并非绑架或者拐卖。”魏子明道。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何所有失踪的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没有半点踪迹,甚是可怖。”汪悦道。
“我爷爷说这种事每隔几十年便会发生一次,好像与鬼方的某种祭祀有关,他们的血咒术喜欢拿活人去喂险恶的大阵,尤其是年轻人,因为年轻人血气足!”魏子明道。
汪悦吓的脸都变形了,道“净瞎扯,鬼方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敢来咱们的地盘上掳人?我怀疑他们是被大妖吃了。”
“怎么可能,你当靖妖司都是吃干饭的?在人界能说人语以上的大妖都登记在册,有过劣迹的大妖都被封印了,哪有什么大妖能吃这么多人还不被发现?靖妖司的人估计很头痛吧。”魏子明道。
“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以讹传讹,弄的大家人心惶惶的。”沈英边翻课本边道。
“你是班长了不起啊?什么事都要插一嘴?现在上课了吗?”汪悦盯着沈英狠狠的道。
“我们爱聊什么就聊什么,这是我们的自由,你少管闲事。”魏子明道。
就在这时林苏抱着书卷进来了,学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本是靖妖司里的中队长,因为召梨镇防护不利的问题被六皇子李长源弹劾了。
林苏贬谪与否看似简单,但内里却是李端与李长源的一次角逐,因为林苏是大皇子的人。
最后这场角逐的胜者是李长源,毕竟林苏在召梨镇的失职有目共睹,李端也实在不好过多的维护。
于是林苏从中队长降到了小队长,每月还要来学城帮忙,算是将功赎罪的小小惩罚。
李瑾害怕王离,但是更害怕林苏,林苏的严厉倒也不是针对李瑾,而是所有人,他虽然是大皇子一党,但也不至于把公报私仇用在一个孩子身上。
“爱聊什么是你们的自由,但是传播谣言就不对了。”他显然听到了几人的交谈,说话时眼睛是盯着魏子明和汪悦的,两人都吓的低下了头。
“靖妖司和郑宏的家人正在全力搜寻他的下落,想来很快便会有结果,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可妄议,大家只管安心上课,我们自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林苏道。
“他是个魔鬼吧,他怎么能听见我两的谈话的?”魏子明悄声对汪悦道。
“靖妖司的人都是怪胎,整日研习秘术......”汪悦道,话才说了一半就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一看正是林苏。
“有些同学,不要以为话说的小声别人便听不到,这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林苏道,汪悦和魏子明吓的彻底闭嘴了。
学生们纷纷翻开书卷查找药方,学生做功课时妖仆役可以从旁帮忙,但是李瑾和白简行有了嫌隙,只能独自行动了。
“这么简单的几味药材也要翻书吗?”白简行靠在草药上问,他这些日子看了海量的书籍,为了给自己治伤,人界神奇的药理自然是涉猎最多的。
“你还不走?”李瑾斜了他一眼,拈起一根生着小圆叶的枝条沉思着,最后也没想起来是啥,只能去翻书查看。
“金钱斑,生于高山之巅雪线之上,性寒凉,主治血热,二钱。”白简行懒散的道。
李瑾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照做吧没面子,不照做吧自己又不会,最要命的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的还很有可能就是对的。
“殿下还不信我吗?我对殿下一向忠心耿耿,殿下叫我朝东我不敢朝西,让我向北我不敢朝南,又岂会作弄殿下呢?”白简行问。
李瑾不理他,称了二钱金钱斑扔进了锅里,又在草药堆里检出了一根羽状树叶的枝条。
见她沉思的模样,白简行叹了口气,道“又不认识啊?”
“关你什么事啊?”李瑾不耐烦的道,翻开书卷又去查找。
“血剑兰,生于阳城雨林间,性凶猛,可解妖毒,治咬伤,量少许,多了会致命。”白简行道,不禁想起了阳城雨林,那么美丽的雨林,他一把火烧了大半,如今想来甚是可惜,也不知恢复的怎么样了。
“你对我忠心耿耿?”李瑾边称药草边道,口气就好像听到了一个特别荒谬的笑话“那晚是我要你亲我的?”
“我那是疼爱又不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