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面对的敌人法力似乎更强,而且心也更狠,失去了掠阵的霄,咒箭和周围士兵的偷袭都需要他分心去应对。
他利刃般的豹爪好几次都扑到了万古,可是他周身仿佛有保护盾一般,指爪接近他时便会滑走,整个人仿佛刀兵不侵。
万古确实使用了守护咒,他的背心,前胸和鱼尾冠内都压了符印,但是这印只能保持一刻钟,凶猛的烈积蓄力量,奔跑起跳,跃入空中五六米高,抡起巨爪就着巨大的俯冲之势刨了下来。
这次手感不一般,指尖竟然触到了实物,收回来一看指甲里有破碎的衣料和血肉,万古捂着前胸,面上痛苦不已,他御剑往后退了一大截,摇摇晃晃的差点跌下剑来。
烈乘胜追击,起跑跳跃瞬间追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两只豹爪准备狠狠一击,任何人类的头颅都经不起这一击,万古望着他遮天蔽日的手掌,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张朱砂写就的黄符往头上一拍。
光天化日之下人竟然瞬间消失了,这是隐身咒,他毕生的心血。
烈不由得怔住了,一把直刃短刀插进了他的眼窝,短刀握在一只仿佛来自虚空的手中,他拼尽全力的捅,但是烈的头骨出奇的坚硬,他没法捅穿后脑,刀刃和骨骼摩擦出令人齿寒的可怕声响。
但是烈毫不畏惧,因为他知道他们还有白简行,他若死了阳城必将迎来龙王的怒火。
白简行盘旋在云霄之上,焦躁的无与伦比,腹中的焖烧从那个暴雨夜便开始积聚,烈焰越积越多,三位挚友一瞬间都遭暗算,让烈焰开始成倍增长,他难耐的在云霄之上嘶吼狂舞。
阳城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变的阴云密布,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大海无风都起三尺浪如今已是波浪滔天,战场上的士兵暂时都忘了厮杀,不由得抬头看天。
他们小时候都听过老奶奶唱的民谣:有角为龙,无角为螭,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兴云致雨,无法无天。
他们没有等来雨,只等来了巨龙。
白简行盘旋着巨大的龙身从阴云中俯冲而下,巨大的龙头悬在战场上方,熔金般的眼睛翻滚着怒意,交错的獠牙间飘散着白烟,反应快的人已经开始逃命,反应慢的则愣在了当场。
白简行张开深渊巨口,肆意的朝战场上喷洒着怒火,龙焰烧化了武器,盾牌,血肉,战场上顿时臭气熏天,士兵们蜂拥着往附近的雨林跑。
白简行追到雨林上方,肆意的朝万顷山林喷火,新鲜的树木并不易燃,可惜它们抵挡不了龙焰,纷纷被点燃,起火的地方仿佛是绿林被撕开的伤口,笔架山顷刻之间就变的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躲在树林里的士兵有被烧死的有被呛死的,十个人里至少死了七八,白简行差点将整个雨林都烧了,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废墟上都不曾长出过一株植物。
数不清的黑色烟柱直冲天际,整个东原都能看见,林中忽然挑起了数不清的白旗,老奸巨猾的姚湘终于被打服了。
白简行停止了焚烧,并非姚湘的求饶,而是腹中的火焰用完了,既然对方已亮出了白旗,他也乐得就坡下驴。
这场战役彻底震动了东原,让世人亲眼见识了巨龙之怒,之前人们以为龙只是比大妖更大的妖,他的武器无非就是更强大的爪和牙,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生出了龙焰。
当大家面对一个过于强大的东西时,软弱者想的是臣服,强者想到的却是毁灭,求生本就是人的本能,狗急也会跳墙。
东原原本稳定的形势开始动荡,很多人都团结起来声讨巨龙的残暴,国君们也不得不发檄文表态,教场里军队开始操练,海港中长船开始集结,上至国君下至仁人义士都开始频繁的走动,连结,商讨对付巨龙的各种策略。
如今东原的态势就像浩瀚的大海,浪越堆越高,随时都有将浪尖的巨船抛出去的危险,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青尾屿的四个坏小子如今都住在阳城的驿店里,玲,霄,烈都在内室静养疗伤,只有白简行独自坐在窗边寂寥的望着窗外青石街道上闪烁的光影。
他是巨龙,是民间爱戴的龙王,可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东原的态势他知道,青尾屿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成果很可能功亏一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也会彷徨,也会心慌,也会不知所措。
阳城的阳光对他来说多的过份,为何不来场暴雨呢,那样他便会感觉到被拥抱,被安抚,被保护。
即便是巨龙,也想要被保护。
白风行便是他需要的那场暴雨,信鹰扑腾着巨大的黑翅又一次从青尾屿飞向了国君们的都城,不仅如此,白风行还带着使团亲自来了阳城。
他到了阳城之后见的第一个人不是姚湘而是白简行,给他带来了青尾屿的点心以及夜来香,他的脸上毫无怒色,仍是一贯的平和。
这种氛围让白简行有些恍惚,笔架山一役仿佛没有发生过,玲和霄没有受伤,烈的眼睛也没瞎,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