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尾屿外的大海上也在下暴雨,海水如沸腾般翻卷,狂怒的浪涛声天崩地裂一般,在这种天气下世间不会有任何一种鸟类启航,但诡异的是那上百只幸存的火鸦竟摇摇晃晃的在海上飞翔。
翅膀早已被雨水浇透,随时会有坠海的危险,但是它们不敢停,龙王是他们的噩梦,但此时缀在身后的青尾屿追兵更是燃眉之急。
青尾屿上玲的家宅虽然不能与皇宫相提并论,但也是权势熏天,富甲一方的大家族,蛇族一直为白家朝廷倚重,老一辈中出了许多将相,小一辈中最突出的应该是大爷家的瑀,年纪轻轻已是白风行手下的四上将之一,主管青尾屿的水兵。
玲坐在一块灰石板前,这不是普通的石板,上面刻着方圆千里内的地图,方圆千里是她追踪的极限,石板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烬,仿佛冬天降下的第一场小雪,这灰烬是她从太平宫的废墟上捡来的。
灰烬上有团很亮的光,仿佛死灰底下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星,如果你有耐心盯着看会发现这灰烬正在缓慢的移动,如今它的方位正处在青尾屿和东原之间的大海上。
没错,这亮光代表的便是火鸦,谁也不知道玲对灰烬施了什么法术,因为这是白蛇一族的秘术,蛇在大自然中便是追踪的顶级高手,它们靠气味,靠温度,靠一切你我觉察不到,甚至理解不了的东西。
总之,玲追踪到了火鸦,真相大白似乎只是时间问题,她耐心的等着。
火鸦逃命的速度在碧看来是十分缓慢了,她是游隼一族,在鹰族里都是飞行最快的那拨,她带了三个部下,一只叫奎的金雕,一只叫桃的雨燕,还有一只叫铎的军舰鸟。
它们四个飞行都非常快,超过世间大部分可御的剑,而且猛禽不似火鸦飞行时喜欢挤成一团,它们间隔很远但齐头并进,四个可怕的黑点在电闪雷鸣中依然稳稳向前。
火鸦被追上了,四只猛禽箭一般的冲进鸦群,钢铁般的指,弯刀般的爪,抓住脖子的直接扯断,抓住腿的直接扯掉,抓住身体的直接开膛。
血腥味与尖叫声在大海上弥散,却迅速的被雨水浇灭,踪迹全无,四只大妖身体里的虐杀欲望才刚刚唤起,战斗就结束了。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是碧依然让大家赶紧收队,这种天气出任务可不是闹着玩的,对猛禽也是如此。
玲吸着烟斗盯着灰石板,她已经盯了几天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想置白简行于死地的人她一定要找出来,不然觉都睡不安稳。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这个不详的暴雨夜,那团焖烧的亮光在她眼皮子底下变的越来越暗,直至消失。
怎么回事?她攥紧烟斗直起了身,灰蓝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灰石板,海上灰暗一片,毫无生机,白风行不是让坤停止追捕了吗?难道他敢抗命不成??
她又不敢肯定是坤所为,因为路径十分遥远,突发状况太多了,比如恶劣的天气,危险的大海,过境的残暴妖物,随便遇上哪个都有可能让火鸦团灭。
在这种天气里,无论海上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留下痕迹,那群火鸦的命运将永远是个迷。
但她的功亏一篑却是显而易见的,她将烟斗丢在一旁,痛苦的捂住了脸,外界都以为白蛇一族最为冷血,毕竟连他们的眼眸都是灰蓝色的。
她攥紧拳头一怒之下只想锤碎灰石板地图,虽然这是她的心血,但就在拳头即将锤到石板上时她又停下了,她一直以来过分注意那团显眼的红色了,殊不知在地图的边缘还有一团浅淡到几乎连蛇族都察觉不到的微光。
那团微光也是火鸦,只是数量极为稀少,所以在地图上难以察觉,为什么会差距那么远?玲百思不得其解,从赤尾屿返航的火鸦才飞到大海中央,而这几只火鸦已经接近陆地了,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就能登陆。
天地间的形势或许在大体上为各种强大的势力所主导,可是转折点却经常是一些细微的力量或人,我们称之为历史的巧合。
碧拦截了所有从青尾屿返航的火鸦,却不知在茫茫大海上还有三只火鸦,那三个笨蛋在出发的途中掉队了,它们找不到青尾屿也找不到什么补给点,只能先返航了。
“火鸦最后飞进了阳城。”玲吸了口烟斗道,靠在椅子上交叠着两条白腿。
白简行站在落地窗前,帐幔被暖风吹的拂动,昨夜的暴雨已经无影无踪,今日的大海风平浪静,善变的如同一个妖冶的女人。
“去玩玩?!咱们好久没出远门了!生在海岛可真没意思,四面环海跟坐牢没两样,岛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玩腻了,去不去?霄你去不去?”烈屈起一条腿坐在石地板上兴奋的道。
霄懒洋洋的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道“随便,你们去我便去。”他对外界一向没啥兴趣,但是合群,哥姐几个去哪他去哪,年龄虽小些却从没掉过链子。
玲轻笑一声,白烟从秀挺的鼻子里喷出,道“东原不是北海,大妖卧虎藏龙,深不可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