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直看她不顺眼,动不动就在马车外阴阳怪气的,不过碍于当时马车上还有其它人他才没有做的太过分,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车夫冷笑,“我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么个能教训你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没想到吧,我会折返回来。”
“谢归南……哦不对,归南小姐,还是这个名字适合你,因为你根本配不上谢这个姓氏!上天可真是瞎了眼,竟让你这么个心思歹毒、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平白代替昭和小姐享受了十几年的贵族生活,还好,还好昭和小姐回来了,不然我们指不定哪天就被你弄死了!”
“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害怕吗?!”他目眦欲裂,挣扎着朝归南怒吼。
跟着过来的村民:“哇哦,好大一个瓜。”
归南沉默了。
她得到了原主完整的记忆,
没人比她更清楚原主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谢昭和回来后,她的家人们觉得亏欠了她,一个个极尽所能的对她好,而作为让谢昭和受苦的“罪魁祸首”,在真千金的父母看来,原身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给真千金送钗环,是她故意跟真千金炫耀;
她邀请真千金踏青,是她想彰显自己在贵女中的地位;
就连她教真千金弹琴下棋,也是意图讽刺她不懂阳春白雪……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且愈演愈烈。
终于在谢昭和不知缘由的落水后,知府一家都以为是她做的,彻底厌弃了她,原身从高高在上一夕之间跌入泥潭,至此销声匿迹。
但真要论起来,当年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上哪知道自己占了别人身份呢?
不过因为她是恶毒女配罢了。
看着地上面目狰狞的人,她忽而有些疑惑,“你这么恨我,是我打骂过你吗?”
旁观众人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车夫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挣扎的更厉害了,冷笑讽刺道:“那是我一直兢兢业业,你没找到机会而已,之前昭和小姐的丫鬟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裙摆,你可是直接把她发卖到了青楼!”
归南故作疑惑反问,“谁说她是因为弄脏了我的裙摆?”
车夫下意识觉得不能把真正的人供出来,只嗫嚅着嘴唇小声道:“府里的人都这么说。”
归南笑了,“包括谢府真正的大小姐谢昭和对吧?”
车夫想否认,却被归南打断了话头。
“谢昭和第一天进府的时候找到我,跟我说那小丫鬟苛待她,总是在背后说主家不好,还偷盗谢家夫妇给她置办的首饰衣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让我帮她处理,我问过她的意见后按规矩发卖了丫鬟,现在知道原因了吗?”
众人顿时唏嘘不已。
“现在的小姑娘心机怎么都这么深,人归南又没害她。”
“就是啊,她当时还是个小孩她懂什么。”
“害,觉得她占了她知府千金的位置嫉妒了呗,要有人突然告诉我我是什么大官儿的血脉,我估计得恨死那个替我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的人。”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车夫惊慌失措极了,连连否认,“不可能!大家别信她的话,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府里时就惯会说谎话哄骗老爷夫人,临走了还不忘把府里的贵重物品盗走,她肯定是想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好抢回谢家大小姐的位置。”
“各位父老乡亲明鉴,我家小姐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啊!”
看着地上明明已经有所怀疑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甚至声泪俱下替谢昭和辩解的人,归南突然觉得无趣极了,长叹道:“随你怎么想,把我的损失赔给我就行。”
“你的损失?”他冷哼一声道,“是你的才叫你的损失,那些东西明明就是从谢府带出来的,我砸自己府里的东西,怎么了?我劝你最好快点把藏的东西拿出来,不然等知府大人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车夫抬头看向归南,眼角眉梢满是得意,心中畅快极了。
这时,应淮止忽然道:“他既然不愿意还,不如直接送官府报官好了。”
车夫脸色一白,强装镇定道:“谁怕你,有本事你就送,某人偷偷从谢府带走东西总是事实吧?看县令大人会站在谁那边!”
这么一想,他又有了底气。
本以为归南听了这话会慌乱,然后自己主动放弃把他送官,这样他就能趁机指责归南,挽回自家小姐的形象,谁知道抬眼一看,她竟然丝毫不慌,依旧含笑看着自己。
车夫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个干净。
一个可能浮现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