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赞叹完,挺直身子啪啪啪鼓起掌来。
沈桂回头一看,高高扬起嘴角,“那可不,你姐我说到做到。我都已经仁慈地给过他离开的机会了,他既然不要,非得死乞白赖地在这里恶心人,那就别怪我动手。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铲了他两下子,但我还是觉得不怎么解气,真是便宜他了,腿瘸了还能跑这么快……”
说着,沈桂单手拎起铁锹,就要往家里走。
只是她才转过身,沈如意就眼尖地看见她脚旁的东西,那是一件半个手掌大小的物体。
“二姐,你看那是什么?”
沈桂脚步一停,顺着沈如意的指尖看去,眉头一挑,把那物给捡起来——原来是一张对折了的不规则纸片。
三两步走回去,沈桂展开纸片,同沈如意一起看起来。
纸片是浅黄色的,边缘老化,纸面破旧,显然是从某本老书上撕下来的。而纸上没有写字,只有一些乱涂乱画,仔细看来,应该是只笨拙的手画出的简笔画。
两只脑袋凑到一起看了半天,沈桂着实瞧不明白,“我怎么看不懂这上面涂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百无聊赖地翻动着纸片,只是某一个瞬间,沈如意却觉得好像看到了什么。
“等等,二姐,你停一下——就这个角度,对,再转半圈,好,停!”
沈桂的手随着沈如意的指示转动着纸片,最终终于停留在正确的水平方向。
沈桂看了几眼,还是不太明白,“这么看能看出来什么?等等,这纸的边缘是数字吧?写得跟狗爬似的,怪不得刚才我没发现,还非得转到这个角度才能看得懂……”
沈如意点点头,又用手指给她看,“你看这画的,像不像是火柴小人?”
沈桂仔细一瞧,“还真是,这是头,这是胳膊,这就是腿了吧——这?!这上面是两个小人,他们在——”
只稍微一动脑筋沈桂就明白了,霎时间原本就生得大的两只眼又瞪得老大,纸片也跟个烫手山芋似的被她丢出去。
沈如意连忙抬手接住掉落的纸片,“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猜这东西,应该是叶良刚刚落下的。”
原本对叶良逐渐消下去的鄙夷又噌噌噌随着怒火升起,沈桂拧起眉毛,“这个烂人!说是来找我和好,居然还随身带着这种春宫图,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我刚刚就应该多砸他几铲子!”
“但是二姐,这大概不是单纯的春宫图……”
沈桂喋喋不休的嘴停下,有些茫然地看向沈如意。
沈如意的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但还是捏着纸指给她看,“这里的数字你忘了?我觉得这张纸应该是王婆子给叶良的,因为她不会写字,当然只能画出来抽象的火柴小人……看看旁边的小房子,还有这个数字‘9’,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约定好做画上的事的时间呢?”
沈桂一拍手,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想一想——这或许是叶良教她的联系方式!很有他的风格!一定是这样……”
两人的目光又齐齐放在泛黄的纸片上。
而这边叶良一瘸一拐地回了知青宿舍,坐在床上一摸口袋,惊觉纸片不见了。
该死!一路上他晃晃悠悠,因为小腿太疼又摔了好几跤,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搞丢了那张纸片。
王婆子从前有次偷偷来找他,差点被人看见,他就想出来个法子,让王婆子有什么想说的,都通过写“信”来告诉他。不过王婆子不认字,就只能胡乱画些奇怪的小人,用画来传递信息。
想到这里,叶良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了一些。那总归是一些一般人看不懂的东西,丢了就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没人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就算是捡到了这纸,看出来纸上画的是什么,也没关系。
只是这次间隔的时间也太短了些。叶良脸上一片阴沉。
他现在时不时周末去县里买些好吃好穿的,花的钱票全部是王婆子提供的,他手里本来就没攒多少,来这里没多久就全都嚯嚯完了。他也不是天天去见王婆子,只有她需要的时候他才去,一般情况下也都是隔好几天他才会溜到她家一次。
叶良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去。他已经跟沈桂掰了,这条路走不通了,不能把其他路也给走窄。
于是夜里九点,漆黑的村子里一片寂静,叶良悄无声息、熟门熟路地进了王家的门。过了最初那段疑神疑鬼怕被人发现的日子,叶良发现一般情况下八点的时候村里就无人在外了,所以现在的他根本不担心被人看到。
只是他前脚刚进王家的门,后脚沈如意和沈桂就从不远处现身,蹑手蹑脚往王家而去。
“如意,还真让你给说准了!”
沈如意点点头,停留在王家墙角,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周围。紧挨着王家墙边,堆放着一摞摞木柴,以及一堆干草。
她招招手,沈桂会意地把耳朵凑过去,听着沈如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