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
顾许言又喊一声，沈如意若无其事地继续迈步。
只听身后啪嗒啪嗒几声焦急又结实的踏步声传来，沈如意莫名头皮一麻，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带动轻巧侧身。
再转过头，果然看到了眼前的顾许言——还有他将将伸出来凝滞在空中的手以及惊讶又尴尬的神情。
沈如意脑瓜子疼又觉得有点儿恶心，要不是凭她不详的预感，保准这会儿顾许言就又已经在对她动手动脚了。
周围知青进进出出，经过两人时都会瞅两眼，大多是在看顾许言。
顾许言感觉自信又回来了，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忽略刚刚被沈如意躲开的尴尬，挺直胸膛，摆出自认为俊逸潇洒的笑容，“如意，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为什么不理我？”
音声还带着些委屈。
沈如意直犯恶心，大大翻了个白眼，“理你？我为什么要理你？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有对象！现在再告诉你一遍，你这么整天缠着我已经给我带来了很大困扰，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
顾许言看起来听得挺认真，可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里只顾着看沈如意脸上鲜活可爱的表情，自己嘴角就那么慢慢扬起来。
得，沈如意一看顾许言一脸痴呆样就知道这人又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身侧有人靠近，沈如意转头看过去，竟然是张穗穗。再向不远处看去，只见那边沈树不知道说了什么，张麦麦顿时笑得前仰后翻，顾许倩却脸色铁青。
张穗穗点头，“那边没什么事，我看你表情不太好就过来了，发生什么了？”
沈如意一转眼珠子，“张主任，你可算来了！”
沈如意一把握住张穗穗的手，换来她短暂的迷茫，但张穗穗略一回忆刚刚看到的一幕，立刻懂了。
张穗穗目光从顾许言的脸上扫过，“有什么事需要解决，你尽管说，村子里不管是村民还是知青，只要是女性都可以找我帮忙。”
“张主任，就是这人，他经常来找我，非说要跟我好，我不愿意，都已经告诉他我有对象了，可他还总是这个样子！现在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了！”
沈如意满脸嫌弃，顾许言心一动，讨好地笑，“如意，你别这样，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图，我——”
“我记得你，顾许言是吧？”张穗穗冷声打断他，“蒋红给沈如意定的婚事，对象是你。”
顾许言点头，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加深，可下一秒听到张穗穗的话就僵在脸上。
“按理说，你应该是知道沈如意是有对象的，但是你跟蒋红串通一气，行为恶劣，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谈。”
另一边张麦麦和沈树不知何时也已经走了过来，顾许倩已经不知去向。
一上来就听到这句话，张麦麦连忙附和，“让我想想，这种行为是宣扬‘包办婚姻’吧——亏你还是知青呢，城里来的，还上过学，连这些东西都不懂？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张穗穗一记轻飘飘的眼刀过去，没什么震慑力，张麦麦吐吐舌头，意犹未尽地闭上嘴。
顾许言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看到他嘴角轻微的抽搐，沈如意就明白了，顾许言最在乎面子，现在自尊被挑战，可不难受呢么，但他难受，沈如意就高兴，跟着道：“麦麦，你这话说的对，我赞同！张主任，你说这种行为该怎么办吧！”
张穗穗沉吟道：“我想想，也需要抓典型，但考虑到顾许言是下乡知青，就不往上报了，在村里公开批评一下，读一读道歉信……”
顾许言气极，可见到张麦麦兴奋的模样，脑子突然转过来弯。她跟张主任是姐妹，而沈如意跟她关系不错，那跟张主任大概率私底下也有过联系。现下张主任说的这种惩罚着实是“对症下药”了，就好像知道他不怕将他上报这种批评，但不乐意当众道歉一样——
顾许言原本满心的怨气一下子消失了，眼神又移到沈如意身上，那张脸上狡黠的笑是如此闪亮……沈如意也是注意他的吧？不然怎么能看出来他在乎的是什么呢？
如有实质的眼神存在感太强，沈如意顿时收了笑。
【宿主，你看到了吗，顾许言的表情好怪！】
‘别说了，已经开始恶心了。’
倏然之间，一双大手拉着沈如意的手臂一扯，让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高大的身躯横进空当处，立在了沈如意与顾许言之间。
沈如意茫然抬头，“……大哥？”
沈树比顾许言高一个头，此刻脸上明明如同与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可好像五官都冰冷锐利起来，“我警告你，离如意远一点，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拳头送到顾许言面前。
顾许言下意识吞咽口水，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这么暴力啊？
被季若松压着打的场景在眼前回放，顾许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