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也不顾绾绾强留,木萧萧径直往城外破屋走去。许是因为受了伤中了毒,从绾绾那儿回到破屋,足足花了她比以往三倍还长的时间。
木萧萧刚拐过破屋墙角,就瞧见芷儿站在屋外,她身着紫棠色裙衫,披了一条乳白色披风,将披风上那个宽大的帽子扣在头上。木萧萧本不觉天冷,见芷儿如此穿着,竟莫名从脚底生出一丝凉意,嗖嗖两下窜到头顶,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她快速将自己的破旧衣衫往身上裹了裹。
芷儿手挎一食盒,正四下张望,像是有些心急,当她将头转向这边,瞧见畏缩在墙根的木萧萧,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之色,她踏着碎步向木萧萧走来,直到走到木萧萧跟前也没有将眼中的怒意收回去,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木萧萧,问道:“你去哪儿了,怎的这许久才回来?”
“去城头溜达了一圈。”木萧萧绕开芷儿径直往屋里走去。
“我不信”
“随你”
芷儿扯住木萧萧衣袖往后一拽,又是一股狠劲将她往地上一推,木萧萧一屁股坐到地上竟也不觉痛。
“你是不是又去找她了?”芷儿丧着脸问。
木萧萧将憋在胸口的闷气长长吐了出来,撑着地爬将起来,面如土色,道:“是啊,我又去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让你少跟她来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非要往那肮脏地里钻?”芷儿怒道
“我去,自然有我的原因,与你何关!”
“原因?什么原因?是没饭吃呢还是没钱花?还是说,你想和她一样做些不要脸的事!”
木萧萧觉得可笑至极、心寒至极,可她偏偏不想于芷儿解释什么,也懒得和她解释,只麻木的听着芷儿怒气横生不断侮辱着自己。芷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见木萧萧依旧毫无反应,才住口幽怨的盯着她,半响,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和那个女人,我活得有多艰难,你们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多少羞辱你知不知道?我不嫌你是一个乞丐,可你为什么非要往□□窝里钻,你知不知道那绾绾有多脏,她被多少男人睡过你不知道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芷儿脸上,她捧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木萧萧,眼里含着点点晶莹的泪光,却始终没有哭出来。
“脏?你饥寒交迫快要死的时候,你为何不嫌她脏?你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命悬一线之际,你又如何不觉她碍眼?”木萧萧心痛至极,她闭目叹息片刻,继续道:“绾绾她是风尘女子,可那又如何,她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养活自己她有什么错?是,你有这样不堪的过往都是因为我,若我当初没有犯那菩萨心肠将你带回来,也许你如今就不会被人看低被人侮辱。可是,若不是我和绾绾,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怎么只是嫁了个有钱人,就学会了虚荣刻薄,还学会了忘恩负义,好高贵的城主夫人啊!”
芷儿还是捧着脸,带着哭腔道:“我虚荣刻薄,我忘恩负义.......”
“行了”,木萧萧打断她,“既然你觉得我丢了你城主夫人的脸面,那我们便就此决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木萧萧闭上眼睛不再看芷儿一眼,只听见她那此起彼伏乱麻般的呼吸声和踩着愤怒远去的脚步声。一阵冷风袭来,木萧萧全身发冷,靠着墙根蹲下,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到自己怀里,就这样晒了许久的太阳才觉背上有丝丝暖意。
就在此时,一个一袭白衣,身材修长挺拔的男子立在木萧萧身前,木萧萧只感觉乌云出来了,将太阳藏了起来,让她觉得全身一冷,“不要遮了我的太阳。”她无力的说道
“嗯”,白衣男子往旁撤了一步,将挡住的阳光重新放了开来。
“刚刚是不是有人回答我?”木萧萧泛起嘀咕,“难不成云真的听到我的话了?”木萧萧噌一下抬起头来看个究竟,却正好与白衣男子四目相对。
“走吧”,白衣人道
“去哪儿?”木萧萧茫然问
“你是我的丫鬟,不好好干活,倒拿了我的银子跑这里来晒太阳,该罚。”
木萧萧想到那天确实是因为一些事情忘了把酒壶给这人送回去,之后也再没找见那装满酒的葫芦,她也就没有去找过他。后来她思考了一下,自己根本不记得弄坏了他的玉佩,怎么能仅凭他和那小二的几句话就让自己背负巨债,于是甩甩头,道:“不去”
“既然如此……”白衣人停顿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欲将木萧萧提起,“我听说培城往南五百里开外有座山,山中奇珍异宝无数,要不我把你送过去,你到山中找些出来给我,还了债,我就放过你?”
木萧萧想到那日自己进了无度山不过十几里地就差点命丧当场,谁知道里面是真有宝贝还是有吃人恶魔,若是再深入山中,定是有去无回的,所以她断然摇了摇头。至于这培城,木萧萧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想法,既然有机会离开这里,她又何必再纠结,“丫鬟就丫鬟吧,我跟你走。”说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