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却立下了一条奇怪的家规,后代中女子不居闺阁,不嫁良人,只在青楼中度过余生。这样的家规怕是天下也难找第二家了。”
朝云笑道:“姑娘说得没错。我的先祖确为连家第十二代第二子,名为连秋生。我连家本是经营丝绸布匹买卖。当年他曾往碧灵渊一行调研开设分铺之事,没曾想路中遇到了一位女子,甚是心仪,苦苦追求不得回音。尤其那女子性子活泼好动,素爱游历,行踪不定,也不知道去往何方。先祖回来之后便得了相思病,念念不忘、日渐消瘦,生意也顾不得了,描了画像,日日派人四处打探那女子消息。
家里人急得没办法,后来总算找到了另一名女子,眉眼长得跟那画像倒有三分相似,便娶了回来照顾我那先祖。那病竟也就好了,还有了身孕。初时两人甚为恩爱,一心相伴余生。
谁知,好景不长,有一日给他打探到消息。画中那位女子原来是爱上了一名和尚,那和尚却又不爱她,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后来那和尚干脆躲藏了起来,逼得那女子到处寻找,把各个寺院弄得是人心惶惶,可叹可怜啊。”
听到此处,寒霜突然与燕少白对视了一下,女子爱上和尚?怎么倒与天幽城宝刹那个魔女传说有几分相似呢?
只听朝云继续道:“没想到,我那先祖的痴病又犯了。听说那女子喜爱和尚,便跑到饮马寺里闹着要出家,等着那女子来寻。家人苦劝不听,见他以死相逼,也只能由着他了。终究也没见他等到那女子,倒是一心一意做了和尚。”
叶风道:“咦?难不成我日常听到的那个饮马寺传说,说的正是你家先祖之事?”
寒霜又奇道:“他这为爱出家固然是太冲动了,但跟这条家规又有何关联呢?”
朝云叹道:“只因后来,我先祖之妻抱着女儿过去寻他,在庙门外苦苦哀求了三天。他只说二人情缘已尽,不再相见。还说以后自可任意婚嫁,不用问他意见。他妻子见他如此绝情绝义,连亲身女儿也不看一眼,心下极为怨恨,便带着女儿住进了一家青楼,日日与众男子厮混。还立下了家规,后代若也生女子,也需自绝情爱,安心在青楼中度过余生,直至生了男儿这条规矩方可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先祖荒唐得罪了佛祖,竟然一连七代都是女儿。”
哦,原来如此。听到这里,寒霜大概已经确信,这先祖心仪之人,必是五百年前的碧灵渊圣女了。而天幽城宝刹之事,八成也是碧灵渊圣女的一段真事。只是不知道那圣女后来是否来过无双城。
朝云说那连秋生并未等到心中之人,但叶风的传说里却有一个美貌女子进了饮马寺。到底,那个美貌女子是不是当年的圣女呢?看来,要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探得那紫来碎片的行踪,还得看看藏经阁中有什么线索。
正在沉吟,却听旋风突然道:“朝云姐姐,你长得这么貌美,才艺又如此惊人。一直待在这青楼中太可惜了。等我再长个几年,便娶了你,想来一定能生出儿子,打破你这家族的诅咒。”
众人全笑了,燕少白拧了他耳朵,道:“你这金童,倒是时时刻刻想着玉女,连吃的也顾不上了。”
这边正笑着,外间却是喧哗声不断,时不时有“哎哟声”传来,想是青楼常事,众人未以为意。不曾想,“咣当”一声,一道长鞭卷着几只茶杯飞了进来,正砸在旋风头上,茶水淋了一身,一个骄横的声音骂道:“果然色迷心窍,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朝云吃了一惊,赶紧向燕少白身后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