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声音，他听到她说：“我是人，不是东西。”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叫我哥哥？你才不配当我弟弟呢！”
“你娘就是个贱人，偷偷爬上我爹的床！你也是贱人！你娘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你给我去死！”
“你居然敢打我儿子，给我把他拖下去往死里打！狗东西！”
“我儿子死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那女人满眼杀意地抬起椅子狠狠地砸到自己的头上，他就这样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无人在意，等到镇南王回府之时，他已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再也听不见了。
那时，他真的以为自己不应该当人，随便当个物件都比当人好。
突如其来的回忆钻进司衍的脑海里，他的眼底一片猩红。
“你在找死？”李陆的声音已经透露出杀意，从来没人敢句句反驳她。
得知芸香摊子上有人闹事，放心不下的阿守叔赶紧跑来，正好看到那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厉声警告聆音。
他赶紧上前拦在了两人中间，“姑娘对不住啊，是我家孩子不懂事，这个钱呢芸香姑娘也收下了，我看您也是体面之人，怕是也要赶时间回去吧，要不今日这事就大事化小，也别伤了姑娘的体面。”
“总算有个识相的了。”李陆还是不想善罢甘休，“你既是她的家人，不如让她跟我道个歉吧，这件事我也就算了。”
司衍看着聆音眼神里透露着倔强和不服，脸上写着“不会道歉”四个字，这件事情怕是要没完没了。
他沉声说道“公主，天色已经晚了，如果我们再不赶路，怕是到不了下一个镇上，得露宿荒野了。”
李陆看着一直不搭话的司衍突然就出来了，就算她再愚笨也知道司衍在提醒她适可而止。
“司衍，你个废物，你是聋了不是瞎了！没看到这群人这么欺负本公主么？”
李陆总是能让司衍一次又一次的动杀心，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点用处，她以为自己能活到现在么？司衍再次低下头去，以免暴露自己眼中的杀意。
司衍这一低头可就扎到了聆音的心窝了！天下五感六识残缺之人，皆是她更为怜惜之人！
“你不必听她这气话，公子明事理知进退，必定会受神族眷顾，不必妄自菲薄。”聆音怕他许久未听到声音，故意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说道。
“呵呵，一个聋子，一个傻子，我说他说聋子，你还与他对话。”李陆笑得花枝乱颤，真是有意思，居然跟一个傻子吵了半天。“我们走，懒得跟这帮贱民一般见识。”
聆音一起帮芸香收拾了摊子，她心里还在想着那位患了耳疾的公子，她知他一定能听到自己说的话。
患有耳疾已是不幸，却还搭上这样的同伴。可是他确实会有神族眷顾，而自己便是那个神。
马车一刻都不停留地跑出了云和镇，司衍与李陆并未同乘，他还未平复内心的震撼。那位姑娘，说话的那位姑娘似乎知道自己能听到她的讲话声，因为比起刚刚听到的她与李陆间的争执，她对自己的讲话速度显然放缓了许多。她是谁？为何自己能听到她的声音？
他在考虑是否要将李陆先送走了，可李陆身上的戾气可比一般人重多了。这一路走来，这个蠢货随便一点就燃，几乎每隔半月，他就能吸摄到比常人多十倍的戾气。云和镇那地方，可没有这么充沛的戾气。
若是不将她摆脱了，自己怕是回不了云和镇寻找答案，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了那个澄澈如水的女子。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人。”他低声唤来了身边的侍卫。
“世子。”
“那日你去找神医，可是刚刚那位姑娘？”司衍面色如常，只是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回世子，确实是那位姑娘。”侍卫如实说道，那位姑娘虽是神棍，但看今日作为倒是有点胆量。
司衍的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异样，或许，他真的找到能帮他治好耳疾之人了。
他怎么能有残缺呢？他就该完美无瑕地将众人踩在脚下，那些伤过他欺过他辱过他的人，他都要踩在脚下全部碾碎！
马车里，司衍的周身泛起了骇人的红光，那是他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戾气。从他偶然发现自己可以从戾气当中获取到杀人的力量时，他便无时无刻不再收集。
与此同时，聆音的流云银花链有丝丝灵力溢出，似乎在保护聆音。她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手，为何此时流云银花链会释放出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