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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1 / 4)

宝珠想不到头回来陈晋北老家的第一件事是给他爷爷奶奶上坟。

当地人对于未满三年的新坟,有一个不能清明正日子扫墓的不成文规矩,陈晋北于是提前和单位申请了错峰调休假,带上宝珠开车回去了。

春风醉人,化雨润万物。地处西北,仲春时节景物交替的速度如同火箭升空,几乎是一夜之间,枯树冒了新芽,短短几日,又经细风裁剪,再看已是翠绿俨然,如换新妆,变了另一副模样。

宝珠一路上还和陈晋北有说有笑的,一会说这嫩如葱韭的叶芽子,不知道摘下来,大油猛火地炒一盘,滋味肯定顶顶香;一会说这山路虽然崎岖,路况却还不错,沿途有好多新发展起来农家乐,算得上另类再就业吧,所谓的要想富先修路还真的没说错;一会儿又说陈晋北,你干嘛不跟我聊天,还有你这车上的歌单怎么都不更新,年纪轻轻的干嘛要听戏曲频道呀……

等导航提示大约还有两公里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陈晋北以为她是一路看风景看乏了,随即贴心地调低座椅想让她休息。

宝珠结结巴巴问:“陈晋北,你爷爷奶奶脾气好吗?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啊?”由于上一次没有在往生馆的系统上查到陈河生与何朝韵投胎的信息,所以她的理解是,两人去世后可能还在老家呆着没去报道,那么这次自己就有可能碰上。虽然之前也见过了慧常师傅,但他是出家人啊,对陈晋北在俗世里的事儿是基本不管的,所以她当时压根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忐忑不安之感。

陈晋北看她脸色不佳,以为她担心老人家严厉,宽慰她:“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不在这里,再者,就算在,他们生前都是很和善的人,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在吗?”她听完心里又空落落的,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望,车窗外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丝如蚕丝在风中斜斜编织着,很快成了一张又轻又软的密网。

“嗯,我重新能看到鬼魂的那晚是他们头七,据我观察,那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开了。”有没有重新回来就不能确定了,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增加宝珠的心理负担,如果真的遇到再说。“到了,你是想回小院里呆着,还是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晋北,陈晋北?是你吗?”在他们停车的路边走近一女子,宝珠从头打量,只见她头戴一顶半新半旧的草帽,上面还粘着新鲜的草屑,主人不知是太忙还是不在乎,所以没有摘掉,此刻正迎风摇曳着。草帽下藏着一张清秀微黑的年轻脸庞,野生远山眉,炯炯有神的双目因为看到故人闪闪发亮,一管秀挺的鼻,薄却饱满的双唇因为干燥有些微的起皮,此时高兴地咧开了,显出一口整齐白净的糯米牙。

“孙秀仪?你怎么在这?”陈晋北先安顿好宝珠,再降下了车窗看向孙秀仪。

宝珠的视线下移,孙秀仪中等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了一身方便干活的工作装,这两天常常下雨,山间小道上泥泞,所以她一路走过来不仅雨靴上都是泥土,裤管上也溅了不少泥点子。

孙秀仪略显窘迫往后退了两步,初见陈晋北的喜悦因为自己这身打扮冲淡了些,但她仍旧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后来考了幼师,所以在县上的幼儿园教小朋友,节假日回家很方便,我这是刚从山上给小羊刚割完嫩草下来,没想到在这碰到你,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见过了?感觉你变化好大,我也说不好,虽说变了,但感觉还是你,哈哈。”

陈晋北只是笑笑,没有接着她的话题,开门下车后看到她脚边的竹背篓里满满的鲜草,提议:“我帮你拎过去吧?你家的羊圈还是在以前的位置吗?”

孙秀仪的手将背篓拎起又放下,最终又拎起递给了陈晋北:“是的,还在之前的那个位置,那麻烦你了,我们走吧,小羊早上只喝了一点奶,应该早就饿了。”

宝珠的视线被遮挡了,满眼都是沾满露珠的青草,她感觉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羊,闻到了浓浓的青草香。

孙秀仪和陈晋北一边走一边回忆往昔,她被迫成为了一个窃听者,其实这样的事情之前不是发生过许多次吗?为什么她现在不能忍受了呢,她想成为人,和他们站在一块,自由地交谈的愿望何时变得如此迫切了呢?

“你现在在城里工作吗?我听你们村里人说你后来又考了研究生,应该毕业了吧?”孙秀仪将影响视线的草帽摘了,整理头发,看到草帽上面的草屑,心想原来我刚才还顶着一头乱草和他说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笑话,也许压根就没注意或者没放在心上,一时间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低头看见雨靴上的黄泥,她偷偷往路边的砂石上蹭了蹭,好像掉了很多,变得轻松且美观一点了。她抬起头,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前方又停下来等自己的陈晋北,脸一下子羞得微红。

“是在城里工作,上一年就毕业了。”

“是做什么工作啊?”她接着问,问完以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唐突,赶紧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问题太多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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