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从来都留不住你,白刃,我给你再拿些东西吧!”
季由转身,遮影一把将人提了过去,季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疯了?你真让他走?!”
“你不了解他?”季由反问道,遮影当然知道白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能自己把脸毁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遮影没有挡住季由,季由拿着几瓶药膏出来,面无表情的塞给了白刃。
“这是治伤的药膏,你的脸,自己擦!”
白刃没说话,只是淡然的收了季由的东西,道:“我还能活多久?”
“不瞒你,最多一年,最少,立刻。白刃,洗髓丹的药性被千引针法发挥到极致,我给你的药,也只能耗着你这具身体。”
“我知道了。”
“你还会回来吗?”
白刃转身,浅道一声:“不会了。”
“主上!”
“遮影,你现在才是千机阁的主上!谨记你的身份!”
白刃转头走了,断双在远处看着他的身影,始终没有挪脚,季由和遮影跟到门口,看着他倔强的离开。
这一次,他什么都不用背负,他是自由的,日后便是袭尸荒野,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白刃一路往凤皇走去,他看着那块冰冷的墓碑,从来都只是传说,直到亲眼见了,才知道多么的刻骨铭心。他紧紧的抱着那块碑,眼泪滚落在上面,他只觉得脸颊发疼。
他毁容不久,如今眼泪沾湿,便是痛,也让他清醒了。
苏卿雪,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他在她的坟墓前睡着,直到被百姓追打着赶出了凤皇城。
白刃去了云京一趟,他走过那城门前,朱墙锁了无数人的一生,他痴痴地望着,好像她依旧在那里,笑着看看了一夜的烟花。
云京的长街依旧热闹,上京府的小公子出生了,众人提着贺礼,人潮往上京府涌动着,他看着那街边的长命锁,伸手买进了兜里。
“那个人怎么戴着面具啊?他的面具好好看!”
“人丑才会戴面具,哪个好看的会把脸遮起来呢?说不定他就是个丑八怪!”
“没礼貌家伙!你才是丑八怪!”
白刃听着街头小儿嬉戏,落寞的往前方走去,他站在上京府门口,众人皆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他向里望了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不进去就不要挡着啦!”
“一看就没有请帖!两手空空的!”
白刃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原来,上京府,他这样的人,是连门都进不了的,罢了,进去了又能怎样呢?
“太子殿下到——”
又是熟悉的场景,苏启带着一行人,一脸严肃的进了上京府,他现在看着稳重了不少。
“我听说皇上已经将一些朝事交给太子殿下了,前段时间,他还帮着公主府查案呢!”
“太子殿下一表人才!将来定是位明君!”
白刃听着人群的议论,默默的让开了小路,他低着头,准备离开,苏卿陌迎了上来,他抬头看着她,苏卿陌眼眸犀利。
她走过他身边,忽然停下来脚步。
“白刃!”
白刃匆忙快步而逃,苏卿陌笑笑,让宋些荑带着东西先进去了。
白刃在前面匆步走着,苏卿陌紧跟在后面,二人拐进一处巷子,苏卿陌将人赌住。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还敢回来?不怕被人杀了!”
“那公主打算如何?把我押入大狱,即刻问斩吗?”
“薇岚别院,滚!”
苏卿陌说罢将一封已经拆开的信甩给了白刃,然后冷着脸出了巷子。
萧零意看着那熟悉的字,颤抖着将信纸拿出来。
“竹柔,一切都好,勿念。近日,染月织绣,盆满钵满。胎儿听动,夜寝难安,然夫猎山野雉兔,熬汤滋补。斛州郎中有预,九月十七,恐早临盆。院中菜果累累,薇岚请约,愿卿与子安,共赴……薇岚,亲笔。”
白刃看着信纸,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他低着头,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信封,心痛的像是被人撕裂,活生生割成万千碎片。
白刃小心的掏出怀中的长命锁,捧在手中看了又看。
他软身靠在墙上,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
他撑着墙往外走,找了一家纸笔店铺便钻了进去,他掏了银钱,直接放在柜台上。
“这么多?客官这是要多少纸笔?”
“我要写信!写一封信!”
“我们这儿是卖的。”
“我只写一封信,就一封信……”
掌柜看着他失神的模样,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替他找了纸笔,白刃拿着纸笔,踉跄着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挥比而落。
“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