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苏卿雪面目全非,已就地安葬。”朝堂上苏卿陌咬着牙,直接脱口而出,连眼都不眨一下。
景德帝坐在高位上,扶着额摇了摇头,道:“安葬了就好,安葬了就好……”
虽然如此,可众臣也不是傻子,他们还是能听出景德帝语气中的难过与勉强,苏启站在一旁,眼泪像是豆子一样直接滚落,京折闭了眼,他再也不想听到关于苏卿雪的一切了。
朝臣心情沉重的下了大殿,苏启忽然跪了下来。
“父皇,皇姐她也是你的孩子啊!她不能葬在别处的,父皇……父皇你行行好,我去把她接回来,父皇!”
“鱼尽,送太子回去。”景德帝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滴血呢?
“我不回去!父皇!”
“来人!”景德帝坚决了声音,接着便看见外面有士兵进了大殿,苏启走后,苏卿陌长跪不起。
“父皇赎罪,皇姐她……她被我藏在了在公主府。”苏卿陌犹豫着,她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但景德帝也不是那么无情之人,他会念旧情吧。
“在哪儿?公主府?她……她还活着?竹柔,快,快带我去见她。”景德帝从龙椅上踉跄着起来,颤抖着走下台阶,将苏卿陌扶起,然后拉着人便要去公主府。
苏卿雪哭着靠在一棵树下,一头白发凌乱不堪,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腕,血都渗出来了却依然感觉不到痛。
她就像是一个木头,眼睛也不动,整个人像是痴了一样。
“薇岚?薇岚!薇……”苏卿雪反应过来,摇着头恐惧的往后退,景德帝伸着手,看着苏卿雪一步一步往后远离。
“父皇,皇姐她……”不等苏卿陌说完,苏卿雪就对着景德帝的掌心扑了上去,她难以制止的睁大眼睛,“小心——”
苏卿雪一口咬的景德帝鲜血淋漓,景德帝看着冲过来的鱼尽,忍痛摆了摆手。
鱼尽皱眉退下,看着那血吧嗒吧嗒掉落在地上。
苏卿雪眼里泛着红肿的血丝,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
“薇岚,是父皇,是父皇……”
苏卿雪闪过一丝动容,她的眼里泛着泪水,景德帝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抹了眼角那坠落欲滴的眼泪。
“啊!滚——”
苏卿雪一把推开景德帝,翻身连滚带爬的躲到树后面去了。
景德帝看着鱼尽拿来的纱布,他仔细地替他包扎着,可景德帝却盯着那树后渐隐渐现的身影,颤抖着唇迟迟未能说话。
“竹柔,她不习惯公主府,送她去洗华宫吧,那里有你母妃,你母妃自从出生就将她藏在那里,那里……才是她的家。”
景德帝忍痛转身离开了,苏卿陌走到苏卿雪面前,缓缓地伸手过去,苏卿雪傻傻的盯着她,忽然咧嘴笑了,她轻轻的将手放在她手中。
“竹……竹柔?”
“对!是竹柔,是竹柔。”苏卿陌笑着哭了,她牵着她的手,将她洗漱打扮了一番。
宋些荑去东宫将染月带了回去,苏启拦在门口死活不让出去。
“她是我姐姐身边唯一的侍女,她只能是我姐姐的!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染月……”
苏启哭着跪倒在染月面前,染月惊的面如土色,宋些荑看着他涕泪涟涟,只能咬着牙冷声道:“蓝因,太子就交给你了。”
染月被宋些荑强硬的拉着出了东宫,留下苏启一人在里面嘶吼。
他不能知道苏卿雪还活着,他是太子,是要继承大统之位的,若是有一日事情败露,天下人定要他弑杀亲姐。
苏卿陌看不得这天命。
“阿启,皇姐为你铺路,若有一日事情败露,这罪名,就让阿姐就替你扛了吧。”
苏卿陌看着痴痴的苏卿雪,在夜深人静时带她去了洗华宫。
洗华宫的后门被重新打开,染月已经收拾一天了,她等在宫门深处,看着那月上枝头,掰着手指头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公主——”
染月几乎是在开门的时候就迎了上去,苏卿雪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头痛欲裂,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熟悉?她们见过?在哪里?
会在哪里呢?
“……染……月。”
苏卿陌看她似乎想起来了,激动的笑了起来,染月将人扶着,一步一步走进了宫门深处。
所有的记忆都在一瞬间涌来,熟悉的宫道,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苏卿雪像是经历了几世。
母后扶着她的额,在她眼前微微笑着。
“薇岚当然是小天鹅啊!白色的,雪花一样的颜色哦。”
“我不喜欢雪花,我喜欢那个。”苏卿雪指着一旁正在盛开的蒲公英,转头笑道:“母后,那个可以飞,我不想掉下来,我要飞上去。这样就能看到宫外面了。”
“薇岚会飞出去的,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