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双听着车内“咚”的一声,忽然停了马车,季由又气又恨的抱着怀中的人,眉心锁的深紧。
“饿死算了,这种脑子有坑的我还真是治不好。”
“怎么办?”
“等死!”
季由气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翻着白眼不停的说狠话。他试着又将人叫了几次,断双仔细的看着他,白刃这几天确实瘦了不少,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本来嶙峋的轮廓,也变得更加坚韧起来,他那发白的骨节,单单是那样放着,就能看到深深陷进去的皮肉。
“回来了?!”遮影看着远处驶来的车架,急忙凑了上去,断双将白刃从车厢里背了下来,遮影不可置信的看着断双背上的人,又瞥了季由一眼。
季由冷着眸,一把将遮影推开,遮影追上去将人抓住,眼里充满了质问的神色。
“怎么回事?”
“放开!”遮影毫不犹豫的将人甩开,自顾自的向前走,遮影又追上来,这次,他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是有这闲情,不如去给他熬些粥,一个想要把自己饿死的人,我救不了。”
“季由!”遮影急切又希冀的望着他,戒沉从身后走来,面无表情的插在了两人的中间,视线被人挡住,遮影抬手就要将人绕过,可是戒沉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般,一点也不给他让着。
“门主,这里我看着。”他偏头沉了声道,季由一语不发,脸上没有一点温情,只是简单的转头就从遮影旁边绕了过去。
遮影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戒沉,攥的掌心的骨节咯咯直响,他额上的青筋暴起,却只能咬着牙忍着。
“门主不会放下主上不管的,你在这里,只会耽误他救人的时间。而且你家主上,看起来确实比较难以医治,你若是要问什么,等事情过了再问吧!哦,我忘了告诉你,这里是决鹿门的地盘,我劝你管好你千机阁的人。”
戒沉就留下这么一句便不见了踪影,遮影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帐中,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千机阁的人和决鹿门的起了争执,打翻了今晚接风的酒坛,虽然数量并不多,但也是一桩过错。
遮影走过去将一片破碎的瓷片捡了起来,月光倾泻了一地,他看着那切口处散发的白光,情绪低喃:“用不上了。”
苏卿雪被苏卿陌和宋些荑救了下来,二人很快将她带回了云京,满城的百姓看着苏卿陌冷峻的眸子和不知载着谁的车架,纷纷站在两旁沉默着一言不发。
寒风刮过苏卿陌的脸颊,她脑子空空的,一时间竟不知道想些什么好。
苏卿陌看着她每日头疼欲裂,精神状态也一改往常,有时候动不动就又哭又笑,撕心裂肺的像是发疯了一样。
“阿姐,阿姐!”
“我是竹柔!你看清楚我是竹柔啊!!!”
苏卿陌看着到处疯咬的苏卿雪,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一点都不敢挪开眼睛,苏卿雪忽然哭了起来,苏卿陌心疼的一把将人拥入怀中,母后不在了,她只有她了。
“我的东西不见了,不见了,它不见了……”
苏卿陌也不知道苏卿雪此刻嘴里在念叨些什么,她又哭又笑,紧紧的缩在自己怀里,眼神空洞的叫人害怕。
那眼神,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千帆过尽,什么都有。
苏卿雪就这样一直在公主府藏着,没有人知道她还活着,除了宋些荑和苏卿陌。
“薇岚公主死了,听说从凤皇的城楼上跳下来,当场死在了竹柔公主的面前。”
“不是从登天阁摔下去嘛?怎么又成城楼了?”
“管他是从哪儿摔下去,她死了,我北境也算是能安生了。要我说,她早就该死,要不然,也不至于演这么一出。”
“你这话可要小声些,她再怎么也是个公主,虎毒不食子,皇上听到要是不高兴了,你连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早就被贬成庶人喽!”
京折听着京中的传言,握着的手不忍颤抖,他是真的失去了这个人,彻彻底底的失去了。
盛银霜看着他满脸愁绪的坐在院中,过去悄声的坐了下来,她轻轻地敷上他的手。
“我会替她一直陪着你的,京折,已经这样了……”
盛银霜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眼前的一切被眼泪模糊,她依然记得,那个白发悠悠的小公主,在等她去陪她过生辰。
京折脸上默默的流了眼泪,盛银霜取下那支簪子,那是苏卿雪大婚时她送给她的,本是一对,现在,只剩下她这一支了。
她低着头轻声的抽泣着,将手中的东西握紧。
她去了一趟城外,依然是那样的凉亭,依然是那样的湖,只是湖面上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雪,芙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给她披了件狐裘。
苏卿陌走到岸边的树下,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蹲了下来,她挽起袖子,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