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不是担心母后嘛,季太医,我带了些补品,要不要?”
“治病也是要讲究门道的,殿下带来的东西固然好,但一时半会用不上,即便是放在了这里,也只有发霉腐烂的份。所以你还是回去吧!莫要让皇后看了多心。”
季由说着便要关门,苏启震惊的睁大眼睛,伸手便要去抓季由的袖子。
“嘶哦——”
季由一脸沉默,他这是非把自己夹死在门口不可,小屁孩儿,看着就让人心烦。
苏启被季由推了出去,他紧捂着自己的臂膀,嘴里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他是代父皇来探望的好不好?
“你母后不想见我,便不肯醒来,你去看一眼吧,有什么需要同父皇讲。”
苏启一路想着这事,越想便越生气。
“他季由是个什么大官啊!不让本殿下见……见……呵呵,二,二皇姐你怎么在这……好巧!”
“你在说谁?!”
“哎呦……我错了嘛!我下次不说你的人了好不好?可是,本来就是父皇让我去的,我想看我母后那天经地义,他非得……”苏启看着苏卿陌不断阴沉的脸色,嘴角的固执也逐渐软了下来,他看着这位严肃的姐姐,“我觉得……我觉得季太医他做的对!母后需要休息,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哈哈……”
“你身边那位小随侍,你知道的,裂喉之毒。你这几日就不要来洗华了,在东宫好好待着,我会派仇沁过去查一些东西,你不要给她添乱。”
“仇沁?她那么严肃,你……你确定……要让她来?”苏启说话间的语气有些试探,他可不想这么一个人来,毕竟,早就听闻过这号人物。
太医院有两大神医,一个季由,一个仇沁,相传,一个治的是身病,一个治的是毛病。季由留在公主府,那仇沁是干嘛的,自然是不用说了。
“阿姐,你看能不能换个……”
“乌衣?”
“那还是算了,大理寺的人……太……贵了!我请不起,请不起!呵呵……”苏启真是尬的脚趾都要抠出来,北境皇宫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任檐正,一个乌衣,现在太医院又冒出来一个仇沁。
这人不是向来挺低调的吗?什么时候竟也跟着皇姐混了?
二皇姐总是这样,什么人都能和她扯在一起,要是……要是宋些荑来,那会不会就会好很多。
宋些荑?
嗯,就他了。
把他弄过来,让他把仇沁赶走,这事儿不就成了嘛。
还是他这脑瓜子聪明,苏启忽然笑的一脸满意,忽然间就对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毕竟,大理寺那边的人比较难缠,但是太医院的,相比之下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季由刚给皇后喂了药,她这几日虽然会醒,但是醒的时间确实不到一刻钟,所以季由便时刻守在身边,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守着一株昙花盛开,花开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让人觉得恍惚。
他刚放下手中的碗勺,将人小心翼翼的扶躺下,苏卿陌便站在了门口,她没有进去,但是那身影,季由却是熟悉的,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等他。
季由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闭门的时候还特意瞧了一眼榻上双目紧闭的人,这才放心的转过身。
“又睡了?”
“嗯。”
“你……能治好吗?”苏卿陌说话的语气难得的犹豫了一回,她与苏启的眼神是一样的,若非要说一点不同,那可能就是苏启比她更幼稚了。季由看着她的眼睛,半晌回了句“不知道。”
“季由,只要你救我母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自由。”苏卿陌说话的声音显然带上了几分颤抖,她也是人,她也会害怕,可这样的感觉,却是她十六年来头一次体验过的。
人都有贪恋的东西,所谓贪恋,不过是时间够长,而我,刚好习惯了罢了。
季由看着她的眸子,俄而温和的笑了笑。
“自由?公主这是承认自己留着我这么多年了?”苏卿陌不答,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习惯已经成了一种默契,她保护他,而他,要留在她身边。
“公主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未过怨恨过公主,这些年来,人人都说我享了公主的福,可公主的存在,本身就是我的福气啊!”季由笑着将苏卿陌给他的那块玉牌握在手中,仔细的摸了摸,然后递给了苏卿陌。
“谢谢公主。我是医者,皇后乃一国之母,无论是出于本职还是责任,又或者我与公主这些年的交情,我都当尽力一试。只是,现在有些事情,恕属下无法告知公主,东宫的差事,我去不了了,这玉牌,我也用不上了,公主就找个可靠的人去帮你吧,这些日子,也莫要再来洗华宫了。”
苏卿陌握紧手中的玉牌,一步三回头,看着眼前这座寂寞的宫殿,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好像这里一直都是如此寂寞。
就连云,都像隔绝在两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