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雪吃力的将人移出屋子,院中的积雪堆的厚实,还没走两步白雪就钻进了长靴中。
苏卿雪一阵眩晕,她这是怎么了?她不会晕的。
苏卿雪迅速的摇了摇头,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她不想清醒也不得不清醒。
萧零意靠着她瘦弱的肩膀死气沉沉,苏卿雪扶着他,推门刚走两步就双双滚落在院中的积雪中。
她顾不上自己被萧零意压着,就去伸手推她,可是她怎么推都没有反应。
好在雪已经停了,可坐在雪地里终究不是个事,她觉得浑身发冷,萧桁会不会出事?
“萧零意,你说话啊,萧零意,萧桁!”
“萧零意,萧零意醒醒……”
“萧零意。”
苏卿雪叫着叫着声音慢慢软了下去,她泪眼模糊,抬头望了眼那云压雾霭的天,房梁上的雪色灼灼伤眼。
萧桁一袭蓝衣,连带着那件他在斛州城买来的狐裘一起扑倒,就那样埋在薇岚别院的雪地里。
苏卿雪起不来,冻的双颊发紫,她的手红红的,抱着萧零意的头将其护在怀中。
“萧零意,我抱着你,我抱着你……”
苏卿雪忽然感觉自己很没用,她什么都帮不了他,可他,最起码还能替她弄些什么消疤的精油来。
想着想着她收紧了双臂,将萧零意死死的困在自己怀中。
他身体好烫,可是脸上却冻的没了往常的血色。
苏卿雪感觉萧零意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终于二人在快天黑的时候,萧零意才虚弱的睁了睁眼。
“松……松点,你要捏死我啊……”
苏卿雪听到声音,急忙将他松开,萧零意看了一眼被他压着腿的苏卿雪,小心翼翼的扶着地面起身。
可谁知他还没起来,就一阵眩晕栽进了雪中,苏卿雪腿早麻了,刚想动却发现自己也像个残废。
“麻了?”萧桁问她。
“没事,待会儿就好了,你怎么了?你怎么……”
“没事,歇一会咱们进去,我今天不能带你回去了,明日再走,好不好?”
他也就是问问,反正看着样子,今晚谁也走不掉。
“你一动不动,我都以为你要死了!”
苏卿雪低头疼惜的抱怨了句,萧桁看着她的样子,又在哭,连他看都不看一眼。
“那公主抱着一个死人不怕吗?”
“你少逗我一下会死啊!”
苏卿雪抬头,眼泪终于崩溃,萧零意上去将人抱在怀中,下颌摸索着她的白发。
“我错了,是我让公主担心了,公主原谅我。”
“萧零意,别死……”
苏卿雪趴在萧零意肩头哭的稀里哗啦,她没有怪他,她只是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萧零意听着她压抑般的祈求,心里说不上的难受。
她是第一个想让他活下去的人,萧桁将他当做棋子,给他做最危险的任务,从不问他愿不愿意,是不是想活下去。
每次受伤,他只会丢给他一瓶药,没有一句关心,只会责备他怎么又留伤疤,然后便是罚他跪在后院的台阶上几个时辰。
萧零意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温柔的犹如暖流,一点点的灌入入丹田。
“不死,有你在,我不死……”
萧零意起身将苏卿雪抱进了屋,折腾到她睡熟后,萧零意这才轻手轻脚的爬起来,穿着一身单衣就睡在了外面的雪地里。
他将那雪往一起堆了堆,这才放心的躺上去。
第一次毒发而已,还不至于要命,辛亏他今天扛过来了,不然在这里,他只有死的份。
他在那里感受着冬雪的罪孽,四肢麻木,内脏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灼热,他是舒服了。
可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寒气入体,他的身体只会越拖越跨。
而且,他只能瞒过这个冬天,春日一到,毒发的更厉害,他不知道怎么应对才是。
罢了,过了今夜再说……
苏卿雪这次又被冻醒,她摸了摸身边的人,什么都没有。
她困倦的睁了睁眼,萧零意不在了!
苏卿雪翻身下榻,来不及穿上斗篷就跑了出去。
天色黑沉沉的,月色被乌云遮藏的深,白雪映照着为数不多的光晕,她顿了脚,一步一步的挪向那堆起的雪。
萧零意紧闭着眼,呼吸平静,蓝色的单衣汇在色彩稀薄的雪地里。
苏卿雪伸手试了试他的呼吸,总算放下心来,她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桁。
他瞒着自己什么啊?
还从来没见过谁在雪地里还能睡的这么安详的。
她的指尖拂过他冰冷的脸庞,在寒夜中喃喃道:“原来你真的有病,萧零意,你和传言中的……”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