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嫁妆,白刃自然是多要了些,他是个替身,仗着替身的身份,萧桁给他的绝不能少,但他想要的更多些。
遮影跪在书案前给他研墨,清秀而瘦劲的字迹在笔毫的拖拽下一点一点的显现,烛光随风轻舞,摇曳着屋中的寂静。
“主上,你要流风琴做什么?殿下……会给吗?”
遮影看着那纸上的的笔迹,不由得开始怀疑,他虽然跟着白刃,但跟萧桁打的交道确实不多。
白刃更了解他,而他说的话,他也是信的。
“不给也得给!这是他利用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波澜不惊的开口,胸中势在必得,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有点叫人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在乎。
流风琴是皋吾皇室的至宝,有着一段美丽而又凄凉的故事。
然而民间的传言却只有一句:求而不得,公主断琴。
传闻上古时期,苏留国公主流风,因随其兄长外出巡游时遇得一男子。
这男子身形健硕,却生了一副女儿样貌,因而自出生起,他就受尽各种折磨。
流风遇到他时,他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从家族门里被丢出来。
她带他回了故国,让他侍奉左右,可故国兵变,他带她流亡,为解其思乡悲情,他用杉木打造了这把流传千古的古琴,取名“流风”。
然时运不济,复国之后,公主和亲,他一路相送,她琴断高台。
“你爱过我吗?”
“……公主,救命之恩,感激而已。”
他低头含泪,去往北漠。
数年后,她儿女双全,再回故国,却见当年流亡之地杉木成林,她停首顿足,泪眼潸然。
她还是忘不掉,这一生,她也不知道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谁也没有告诉她,而关于那位男子的传说,则又是后话了。
民间的版本实在是太多,有人说他在北漠郁郁而终,有人说他后来又回到了当年流亡之地,种了那片杉木林,也有人说他后来回去了……
但最让人信服的,还是那个相忘江湖的结局。
只是故事如今是什么样都不重要了,白刃需要流风琴,那可是所有杀手都觊觎的东西,它的琴弦淬过剧毒,一根就足以杀死数以千计的人。
白刃要这个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萧桁给他下的毒,多半就是流风琴弦的剧毒。
他打上北境天子的旗号,就不信这东西到不了他手中。
“主上,这也太太太多了吧?!”
遮影震惊的瞳孔骤然放大,可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他要的东西,加起来和王上娶王后的聘礼一比,过之而无不及。
“皋吾自己走的棋,就得好好下完。何况,他既然要嫁太子,就得拿出诚意来!要点东西而已,萧桁,还由不得他不给!”
遮影听着这样倔强的话,他家主子这是怎么了,一来到北境,整个人都叛逆了不少。
他在皋吾的时候,萧桁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想当初他还骂他没有主见,如今再看,他才是没有主见的那个。
“消息务必平安送出去,皋吾的嫁妆一来,这婚事马上就会提上日程,流风琴一出,我不信景德帝不动心。”
“主上英明。”
“恭维的话少说与我听,今夜我还得回晓忱宫,事情办妥后,你莫要到处走动,被人抓了把柄。”
遮影看着他一本正经,不知为什么忽然笑了,萧零意想问问他,可话到了嘴边,又懒得问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嘱咐遮影睡不着吃药后,就推门而去了。
洗华宫的灯亮着,能看见门口的灯笼在风雪中被风摇动。
云京下雪了,苏卿雪站在门口昂头看着那被烛火点亮的风雪,她披了斗篷,嘴角挂着笑意。
还是羌北的雪好看,漫山遍野,遗世独立,才不像云京这般遮遮掩掩,眼中的黛瓦被雪覆盖上一层稀薄的雪色。
她抬步走进大雪中,伸手接着那一片片圣洁的琼花,萧桁站在远处看着,眉眼带笑。
“萧零意!下雪了!萧零意!”
苏卿雪朝着他笑,直到她喊出那句“萧零意”,她才猛的一怔。
以前,她都是喊阿折,今天……
萧桁走近,拍了怕她落在肩头的雪。
“你喜欢雪?”
“我不能喜欢吗?”
“我带你去城外看,我们看遍整个云京的雪,如何?”
“这么晚了。”
“我们住旅店,不回来!”
“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奸细!”
苏卿雪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捂住了嘴,一脸惊奇而又无辜的看着他。
萧零意偏头疑惑的望着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