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二十八年。
云京。
人潮拥挤。
凌丞领着浩浩荡荡的七万精兵,跨过一山五城,带着喜报前来京城复命,马蹄齐整的跟在后面,哒哒的进了城门,俨然一副肃杀凌冽之气。
可就是这样严整的行军队伍中,有一架白金玉顶的马车显眼的跟在他身后,打破了这原本清肃的氛围。
人群沸腾起来。
“听说了没?这轿子中绑着的可是那位娇生惯养的皋吾太子,长得那叫一个……啧啧啧,妖孽得很。”
“看把你稀罕的,就是长得妖孽,所以皋吾王才把他送来和亲。你要说和亲,哼!可不知道是不是蛊惑人心呢?毕竟,我朝的公主嘛……罢了,公主府的那位贵人,咱们可说不起,不过这个萧桁来和亲,萧封年当真舍得?你还别说,他这一入赘,公主府上那位可有他好受的。”
“怎会?竹柔公主听说了此事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只是……”
“只是什么?”
“当今皇上可不止有一位公主啊,你想想,薇岚别院还养着一位呢,那可是嫡长公主,若是竹柔公主不愿意,那可不就是……”
二人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边说边朝着对方挤了挤眉眼,仿佛这就是他们的秘密一般,凌丞踏马走过他们身边,骇人的瞪了他们一眼。
“有些话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将、将军说的是……”
二人见状顿时吓得双腿发抖,捂了嘴连大气也不敢出。凌丞厌恶的瞥了眼,骑着马继续往前方的城门走去,压根没再理他们两个。
萧桁倚在马车中,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不由得掀开帘子向外望了一眼。
这一眼,芳心纵火,整个京城瞬间炸开了锅。
不过半日,萧桁的画像便成了城中女子争相收买的稀品,价格炒的那些商贩漫天要价,一时间轰动京城,四大公子瞬间都不香了。
景德帝端庄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孤身立于殿中的人,只见他身材清瘦,肤色清冷,五官内敛柔和,气质犹如良玉。
然而等他抬头时,那双清蓝而又深邃的眸子却忽然给他打上一层寒霜,瞬间叫人冰冻三尺。
“你是就是萧桁,太子零意?听说皋吾王把你困在深宫十六年,不曾见过外人,可是真的?”
“回皇上,并非如此,鄙人只是出门少,谈不上不曾见人。”
“那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凉关城内?你父皇对你一向宠爱有加,怎会容你离身?萧桁,你可是自愿前来和亲?”
大殿上忽然一阵死寂,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异国太子,是很期待他口中的答案。
萧桁瞥了眼左右,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听到这话却忽然抬头一笑,这一笑,朝堂又是一阵涟漪。
众人纷纷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直直的对上皇上的视线,毫不畏惧的开口。
“回皇上,凉关乃皋吾重地,与北境盘桓许久,自是需要后方支援,数月前我请命补粮南下,所以前去视察了一番。我的确是在凉关城内被凌将军所擒,但和亲一事,我早有私心。我初至凉关时,就听闻北境有位公主生来白发却冠绝羌北,可惜只见过画中人,难诉这心中意,在下已倾慕许久,不知可否有幸,嫁她为夫。”
“你知道她?!”
“羌北与凉关接壤,两国交战,皇室宗亲必要知根知底,我知晓皇上芥蒂她那一头异发,唯恐因此而伤了北境国运,所以特地为她建了别院,养在羌北。”
萧桁面色沉稳,他仔细观察着景德帝的表情,努力地将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楚。这个时候他不能骗人,初来乍到,多少人防着他,坦然些,对他未尝没有好处。
毕竟顶着皋吾太子的身份,他得行事有度。
龙椅上的人微微的笑着,半晌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以为苏卿雪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尽管她是个公主,可众所周知她生来白发,祭司有言“公主白发,恐伤国运。”
她即便做了公主,也无人娶她,又怎谈掌印一事。
“知道的不少,既然你有此意,那朕便应允。只是她人在羌北,你若是能将人心甘情愿的带来,朕立刻叫人置办。”
“谢皇上成全。”
“这……薇岚公主已经十年未曾入京,若当真……”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就是想顺水推舟,借这个机会将人接回来。何况,洗华宫那位封宫十年,你也知道,这心病就在薇岚公主身上。”
“哎……竹柔公主也断然不会娶他啊!只能将薇岚公主接回来成婚了。”
众位大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完全没有顾及萧桁的心思。
萧桁躬身道谢,看得一旁的京折脸色俱沉。
他堂堂上京府独子,四大公子之首,就这么被人当众夺了所爱。
当然,说起四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