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绥被监视了,对方很谨慎,可她还是察觉到了,她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她想去试探一下穆辰兮,但也不排除他会混淆视听。
不管是大理寺还是穆辰兮,她总得做点什么了。
王奈奈自从在薛宁汐的生辰宴上被她摆了一道,便一直在家不愿出门,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比薛宁汐小的孩子,会觉得面上无光的,同时也怨她让自己难堪。
东都的世家贵族一代代更迭,可总是这些人,这些个姓氏,薛宁汐这样为了一个“外人”,让她觉得遭受了背叛。
让她意外的是,第一个来关心自己的竟是郑一然,王奈奈看着对面坐着的人,他的眉头蹙起,话中含着担忧之色,“王小姐近来可还好?”
王奈奈到底心里有气,对他说话也没太客气,“若不是因为你那表妹,长乐郡主如何会那样对我,她从来没在公开场合为难过任何人!”
她甚至还怪他的母亲,若不是她勾引定西侯,姑姑又怎会如此不快,她也不会想为她出气。
郑一然抿着唇,这件事情是她的不对,她却理直气壮的怪在了柳语竹身上。郑一然俯首作揖,却抬眸看着她,道:“一然向小姐赔不是,家妹若有冲撞,还请小姐多多担待。”
郑一然眼睛看着她,柔软诚恳,她倏地想起来另一位温柔的大理寺少卿,她跟他不熟,但她和喻同心是好朋友,因为她的缘故,也会注意他,他的眼中从不会有示弱。
而他这一举动满足了她所有的私欲,更加觉得都是柳语竹不长眼,说话也更加放肆,“罢了,也是长乐郡主不辨是非,不就得仗着陛下喜欢她才这样,以为所有人都要捧着她!”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蔑视,笑容傲慢,没有注意到郑一然垂下了头,脸上的表情化为冰冷。
原枫经常加班,但通常都是主动的,今日明时初却在原枫快散值时拿了几卷卷宗给他。
明时初虽说不摆官威,但对职务上的事从来是严肃认真的,“这里是这些日子发生的案子,你稍微梳理了解一下,看看与你手上的案子能不能一同查,你看完就放回我书房,明日也不必回我了。”
原枫没有拒绝,笑容温和,“是,下官记下了。”
卷宗不多,却十分详尽,他看完已经亥时了。
原枫捏了捏晴明穴,捧着这些竹简往大理寺卿的办公处走。
月色明亮,投射出他的倒影,朦朦月光映着他英隽冷淡的脸庞,生出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是个规矩的人,即便他知道明时初不会放什么隐秘的东西在大理寺,他依旧避嫌一般只是将卷宗放在他桌上,并不去触碰其他。
他没有点蜡烛,全凭窗外的月光照明,却一瞥就看见砚台下压了张纸条,也不知道是他视力好还是今晚月光实在太亮,他轻易看清了露出的那一角写着“雅绥”二字。
原枫的脑海里瞬间产生了一个荒缪的想法,他没有拿起来看,撩开衣摆往外跑。
他急迫的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他到明府后,才上前叩响了门就见墙内就飞出一个黑衣人,他停顿了两秒,骑马追了上去。
小厮急急忙忙的跑来开门,却只看见了少卿的背影。
黑衣人跑得比马还快些,却只与他保持着距离,甩不掉他。
出了城,原枫看见他逃向了前几日的那个树林里,他没有犹豫半刻,冲动的不顾前面或许存在的陷阱。
他这样迫切的想证明,明雅绥便是夜幕阁阁主——遥夜,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黑衣人突然停下转身用暗器打在了马上,马被激得往前跪,原枫跃马而下。
两人交起手,他们的武功不相上下,再这样打下去也难分胜负,就在刺客刺伤了他的腰,他划伤了他的手臂时,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娘出现了。
“原大人好功夫,”她的尾音上扬,带着赞扬,“右护法,你的武功退步了。”
一下他周围就围满了人,很快他就被扣住了,顷刻间,他便明白了,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冷笑道:“明时初和你是一伙的?那张纸条是诱饵对吧?遥夜。”
明雅绥大笑起来,“长殿下不仅武功高强,本事也不小,这就把我查清楚了?”
原枫冷静下来,好像现在弱势的不是他一般,此时还守着规矩,虽然话很难听,却也是彬彬有礼的,“阁主过誉了,主要归功于阁主藏的不好。”
他在简承的线人早就告诉他简霖有意与夜幕阁合作,至于具体的,他虽然不清楚,可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只是之前他一直查不到夜幕阁是何人在后设计这一切,如今案情已经到了这样一个昭然若揭的地步,实在不需要他多想便能料到了。
难怪穆辰兮和明雅绥走的近,他早就知道明雅绥的身份,也知道简霖试图对穆樱不利。
难怪陛下一直对这个案子不温不火的态度,因为他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