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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汐向来勤学,有一日她贪玩了些,到下午太阳落山才开始练功课,一直到晚上。

珩羲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素来不爱陪着长姐苦学,但南宫易朗却得看护好她,又不是心甘情愿的,坐的离她远远的,将不待见她摆在了她面前。

薛宁汐这边灯火通明,又有南宫易朗在一旁,也不害怕。

院子修筑清雅,风吹动竹林沙沙作响,一片翠色蜿蜒。

夜里风凉,风声,剑声,还有蚊虫低微的细鸣都落在他的耳畔,他闭着眼假寐,蜡烛在风中摇曳,最后还是没抵御住晚风的攻势,熄灭了。

今晚没有月亮,他一睁眼便陷入了黑暗中。

没人知道这个桀骜的少年怕黑。

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寻着光的方向走去,腿却控制不住的软了,黑暗像浪潮一般像他涌来,要将他吞噬。

“咚——”薛宁汐的动作被打断了。

“兄长?”她试探性的唤他,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摔倒,没搭腔,扶着石桌站起来,膝盖的刺痛让他动作缓慢,额间已经隐隐有了些细汗。

“南宫易朗!你怎么了!”她急了,第一次叫他的大名,声音稚嫩清脆,像一口咬下去的冰糖心的苹果。她向自己跑来,步子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在他的防线上。

她跑到自己跟前,持起垂在身侧已经握成拳的手,小小的人眉头紧锁,嗓音轻柔,像是自言自语:“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比他矮了半截,却拉着自己,朝着有光的方向走去,走出这片黑暗的角落。

“手受伤了。”南宫易朗挣开了她的禁锢,不咸不淡的道。

她习武的时间不短,有些伤疤,但她娇生惯养的,手很容易被磨破,之前手上几乎是日日都有绷带的,今天的这个恐怕是新伤。

薛宁汐却摊着手在他面前,苦丧着脸看着他,“兄长。”

南宫易朗真是服了她了,托她的福,他和珩羲身上都常备擦伤药,谁在她就找谁要,就是不会自己动手。他将药粉洒在她伤口上,许是方才她拉了自己一把,他这回帮她晕开药的时候格外小心仔细,没像往日一样让她疼得皱眉。

薛宁汐没有注意到他反常的轻柔,珩羲和他都不是有耐心的人,难得上药不疼她很开心,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笑靥如花的看着眼前的玄衣少年,“谢谢兄长。兄长……你是不是怕黑?”

南宫易朗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他倒也不驳,轻咳了一声,“不许告诉别人。”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会为阿兄保守秘密的。”她的语气欢喜,全然忘了他先前待她的冷淡,双眸干净又透亮,神采奕奕的。

他们姐弟俩都叫他兄长,虽是这样叫,但这只是一个称呼。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阿兄,自然得像叫过千百遍了,却让他觉得这是一个身份,他是她的兄长。

南宫易朗十五岁了,正是调皮的年纪,薛宁汐跟着他久了,也叛逆了起来,两人总是一起闯祸。

这回,两人又因为上树摘枇杷被现场抓包了。

薛敏看见两个小孩坐在足足三米高的树上时先娴熟的唤侍女去叫人来,才呵斥道:“南宫易朗!你怎么又带着妹妹爬树了!快当心些,莫摔着了。”

南宫易朗已经习惯了阿娘突然出现,但薛宁汐却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下脚下踩空了,整个人往后仰,眼看着便要摔下去了。

易朗自是桀骜不驯,可从未叫妹妹受过伤。他第一时间拉住了她的手,同时借着她往自己撞过来的重力往树下落,两人稳稳的站在地上。

薛宁汐惊魂未定,薛敏便已上前揪住了儿子的耳朵,“南宫易朗,真是反了你!仗着自己功夫好便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你要吓死阿娘吗!”

也只是一下便松开了,南宫易朗也很识趣的屈膝跪下,认错道:“阿娘,儿子错了。”

看着兄长跪在自己身前,小宁汐也赶忙跪了下去,眼泪汪汪的望着她,“姑姑不要生气,宁汐知错了。”

但薛敏这回是真的被气狠了,也被吓着了,她将宁汐扶起来了,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又用手帕将她手掌上被树皮剐蹭到的污渍擦干净,才起身牵起她的手往屋内走,没有管还跪在地上的南宫易朗,宁汐一步三回头,她也视若无睹。

她让宁汐不准离开房间,并将他们的恶劣行径告诉了薛如言,让他好生的管教自己的外甥。

薛如言一来便将他叫了起来,还扶他进屋坐下,他不似南宫庭循规蹈矩,并不觉得一个男孩这样有多么难以接受,带着妹妹一起也是情理之中。

可到底来说他是弟弟,自幼被姐姐血脉压制的,不敢不从,这回也是狠狠的罚了两位抄写礼记三遍,闭门思过一周。

薛宁汐在一旁哭鼻子,觉得很对不起兄长,这回这真不怪他,是她想吃枇杷的。“对不起阿兄,是我害了你……”

还未说完南宫易便朗偷偷将两个黄澄澄的大枇杷塞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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