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就在莫府的宅子里,伴着心中的悔意在世上如傀儡一般的活着。 还有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在不久后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时间过了很久,直到天边亮起橘黄色的光调,许姝的肩膀处传来濡湿感。 她没有催促和惊讶,只是用着最温柔地模样轻轻抚过沈云棠的脊背。 直到他慢慢平复好心情,才离开许姝的怀抱。 抬起略微泛红的眼睛,有些可怜地看着许姝,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喑哑,听起来如同爱人之间的私语。 响彻许姝的耳畔。 “抱歉,我失礼了。” 说罢,便朝许姝略带歉意的笑一笑。 只是他强撑着的坚强,却实是让人心疼的。 许姝开口道:“你有话想跟她说。” 沈云棠点点头。 她知晓自己不应该待在此处,便踏着脚步沿着来时的路慢慢朝上走去。 漫天的光辉穿过枯枝落叶间,照向许姝离去的背影上,仿给她镀了一层金光。 奈何许姝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依旧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步履轻快地穿过山石与枯枝之间。从树影上斜斜照过来的日光细碎的照在她脚下,形成斑驳的光亮。 沈云棠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姝的背影,只觉得心底仿佛有一块暖意慢慢将他整个人给包裹其中。 再回头时,一片枯叶打着旋儿地从枝头落下,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坟茔上。 他心中感慨或许是络回来了。 在沈云棠幼时,他虽然聪慧,却接受不了在乎的人慢慢离去。 络便开导他说,人们离去之后还是会有念想的,若是念想足够强烈就能化成一株草、一棵树、一只飞鸟、化成世间万物。日复一日的生长,直到他想念的人能走过这条路,便能看到它。 有时汇聚成了风,轻轻地吹拂着他的衣衫、秀发。 有时凝集成雨滴,张开怀抱地来到他的身边。 沈云棠抬头看着那颗大树,泛着黄的叶子在树梢上,摇摇欲坠,原来络的想念已经化成了树。 他轻轻走到坟茔前面,伸出手将那片树叶取了下来。 清晰地脉络微微卷曲,淡黄色的叶子似一束展开的油纸伞。 拿在手中犹如沾了水的纸张,干爽软糯。 沈云棠静默了半晌,哑着嗓子道:“姨母,我来看您了。” 他弯下身子,用手掌拘起一捧碎石,珍重而虔诚地放在坟茔最上面。 动作之轻柔,犹如年少时那个单薄的手掌轻抚在头顶一般。 “您放心,我不会替您做任何决定,也不会轻易放过当年杀害您的元凶,至于周焕生……” 沈云棠的眉心紧紧锁在一起,这着实是让他为了难。 情爱之事最是难评,两人若是情投意合,便是世间一桩良缘,倘若其中有一人是违背本心,则会成就一对怨偶。 可络和周焕生与旁的不同,他们相爱时也是浓情蜜意,心意相通,只因为那一道密旨而生出嫌隙。 不对,沈云棠慢慢冷静下来,若是没有那道密旨,他二人也会因为别的东西而生出不合之意。 若说是密旨之错,不如说成是没有信任。 周焕生从来不敢轻易衡量自己在络心中所占的地位,反倒是将坊间的谈资而当成事实,从而导致了二人之间的错过。 “至于周焕生,我不替您接受道歉,也不会替您原谅他。而是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他,至于如何选择,将会是他往后人生中,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这将是我对他最大的惩罚。 人心便是这样,轻易得来的不会珍惜,反倒是年少时的遗憾,将会铭记终生。 倘若这个遗憾是他周焕生亲手造成的,恐怕他将会痛不欲生。 这就是沈云棠的目的,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姨母独自承受所有的苦楚,而是选择将所有都告知于周焕生,让他也承受痛失所爱的滋味。 他并不像传闻那般良善,若是有人触及他的底线,沈云棠也有的是手段,亲自将他们心底结了痂的伤痕,重见天日。 过了很久,久到那片被他攥在手心的枯叶开始褶皱,慢慢有了发烂的迹象,沈云棠才用石块垒出了一个围栏,把手心里的枯叶放了进去,再挑了一个合适的石块封了口。 做完这些,他站起身来,珍重地说道:“姨母,我已经找到了思慕之人,她还是和幼时一样,为人行侠仗义、不拘小节,虽然她看着冷若